唐雪晴睁开了双眼,静静地听着,依旧不出声。
“刚刚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帮你。得公公是来监视我的,我的一切举动会让你深陷险地。朵儿欺负你。我知以你的性子,定不会咽得下这口气。只是如今,郡主一家势大,我父王都不远与她们对上。”
李景隆扳过她的身子。对上了她幽深的双眸。
忆起初见时,她眸子里的寒光和不起一丝波澜的死气,他的心骤然痛了起来。他握住她的手,五指与之相扣。
“笑笑,别这样看我。”
唐雪晴的眸里起了一丝波澜。她启唇轻声道,“我明日就走。”
五指倏然一紧,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却发现李景隆的手依然握住了青筋。他咬牙切齿地道:“本世子不准你走。”
唐雪晴冷笑一声,“我已经不是你的丫鬟。你凭什么命令我?”
李景隆倏然扯过她的手臂,随后身子一翻,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唐雪晴还未得及推开他,铺天盖地的吻就像暴风雨一样落了下来。
“你……”话还未出口,口中便窜入一条湿嫩的舌,搅得她气喘连连。
唐雪晴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躺在了草地上,不反抗也不说话,身子逐渐冰冷。
李景隆停了下来。
他轻叹一声,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嗅着淡淡的芬芳,他柔声道,“笑笑,不要走,好不好?我喜欢你,想日日都见到你。想随时都可以亲到你,想与你一起携手同行。”
唐雪晴一颤,她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
她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如此示弱。那般温柔的嗓音,那般缱绻的情意,那般绵绵的誓言,竟让她的心软了下来,就连想要离开的念头,也在他的缠绵风雨里摇摆不定。
“我明日就赶朵儿走。你不要走。”
“你不走的话,我就去学做月白酥,然后天天做给你吃。”
“你想骑马的话,我也不和你抢马匹。我把我的坐骑给你。”
……
唐雪晴一直在听着,唇角悄悄地弯了起来。
李景隆忽而撑臂起身,从腰带上挂着的锦囊里拿出一样东西,他两指捏着,在唐雪晴眼前晃了晃。
唐雪晴凝眸一看。
是一对小巧的耳坠子。
一小一大的小球,状似葫芦。浑身晶莹剔透,小球上勾画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似一对在眨着眼睛的小人儿,煞是可爱。
竟是她第一次和李景隆去集市时看到的小玩意。
她眉眼一喜,接过那对耳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小玩意,眸里浮起了几分惊喜之色。
李景隆见状,心里十分欢喜,他笑道,“我就知你会喜欢。那时,你盯着它看了好久。”
唐雪晴咬了咬唇,瞧了瞧手里的耳坠子,又瞧了瞧李景隆,倏然伸出手把耳坠子塞到李景隆怀里,她道,“我不要了。”
李景隆一愣。
唐雪晴继续道,“一对耳坠子就想让我留下,太不划算了。”话虽说如此,但唐雪晴的眉眼间却隐约可见几分娇嗔之意。
李景隆沉吟了一会,道,“你想要什么?”
唐雪晴挑眉,“我想要走。”
李景隆扣住她的手腕,“你敢?”
唐雪晴耸耸肩,“我为何不敢?”
李景隆盯着她,见她双眼亮晶晶的,心中不由一软。他撩开她耳际边的发,将耳坠为她戴上,随后轻轻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我整个人都给你。”
唐雪晴脸色一红,“……谁稀罕。”
李景隆双臂环抱着她的腰肢,“我不准你不稀罕。”
唐雪晴伸手摸了摸耳上的坠子,光滑的触感让她心中一甜,那个离去的念头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眉飞色舞,只是语气却有些闷闷。
“李景隆,我不要当你的丫鬟。”
李景隆的头蹭了蹭她的香肩,低低地哼了声,“好好好。从现在起,你不是我的丫鬟。”
“那我是谁?”
李景隆抬起头,只见她眸里波光流转,眨眼时颇有媚惑之感。他轻啄着她的红唇,笑道,“是李景隆的笑笑。”
唐雪晴哼了一声,头埋入了李景隆的怀里。
李景隆抱紧她,笑问:“那你还走不走?”
她答:“不走啦。”
平日素来冷静淡定的唐雪晴,初尝情滋味,只觉心头缠绕着千万糖丝,甜得浑身酥软。如今哪里还有平日的威仪,就一副娇羞小女儿姿态,哪里还记得前不久自己还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
故有人曰:“女儿万般才,只被情缘误。”
翌日,朵儿县主竟当真如李景隆所言,乖乖地收拾行李回徐州去了。临走前,得公公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唐雪晴一眼。
李景隆和唐雪晴二人过了一段极其甜蜜的日子,唐雪晴每日与李景隆一起扬鞭策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痛快地飞奔。累了便品一壶好茶,一坛好酒,一起对对弈,弹弹琴,说说情话。
唐雪晴过得十分快活。
一杯香茗,一卷书,一抹斜阳,一壶酒,一世逍遥。
这是唐雪晴的梦想,如今却多了一个愿与之相陪的良人,遂唐雪晴日日笑颜逐开。
殊不知,半月后,草原上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近日边庭告急,外番怀柔屡犯我边境,为扬我大夏国威,教化番邦刁蛮,宣朕之仁义,兹任命淮南王世子李景隆为大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