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绝被两个高大的士卒提拉着,押进了殿。
黑山皇令人在龙椅上铺上厚厚的褥子,然后自己斜躺在上面。
他实在撑不住,要不然不会这样。
黑木真劝他暂时休息,他也不肯。
这种时候,岂能不把先前受到的侮辱找回来?
“你这个,咳咳,大逆不道的畜生!咳咳,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黑木绝此时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原本还算俊郎的脸上,沾满了灰尘,闻言道:
“成王败寇,何须多说?”
黑山皇有些意外,
“咳咳,这么说,你认罪了?”
黑木绝:“当然不认。”
黑山皇冷笑,“都这地步了,你还死撑着嘴硬,咳咳,有什么意义?你既然有胆子谋反,咳咳,现在没胆子认输了?”
黑木绝扯了下嘴角,
“谁说我认输了?”
说完,他原本跪着的身躯竟然站了起来。
“你,咳咳……”黑山皇有些吃惊,“你的腿没断?”
“我也希望没断,但确实断了!”
黑木绝喟叹一声,“但我装了义肢,不行吗?”
“行,当然行……”黑山皇突然反应过来,“谁让你站起来了?咳咳,给朕跪下!”
黑木绝没跪,反而将双臂扭了扭,原本绑得结结实实的绳子,竟然掉在了地上!
他活动了一下双臂,
“唉,还是这样舒服些!”
“大胆!”黑山皇怒道,“咳咳,来人,给朕把他绑上!”
殿外寂静无声。
黑山皇沉着脸又喊了一声:“来人!”
身旁太监飞速向殿外跑过去,但刚到门口,刀光一闪,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
几个全身盔甲的将军,在门外一闪而逝。
紧接着,门外响起更多的刀剑砍人和惨叫声,然后,一大批明刀执剑的人从门外冲了进来。观其装束,有将士,有豪客,数量暂时不明,因为源源不断。
好多人的刀上,都有鲜血淌了下来。
“啊!”
“什……什么人!”
众臣惊骇欲绝,好多人惊呼出声。
黑山皇也是骇然失色,
“你!你……”你了两声,他猛然转头向耶律撼山,
“是你!咳咳,你们两个勾结在了一起!”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面对明晃晃的刀剑,畏惧地挤在了一起。
耶律撼山面无表情,没说话,
但他身边的臣子悚然而惊,连连退开了好几步。
黑木绝拍手微笑,
“不得不说,你虽然已是老朽不堪,腹生野草,脚已入土,但脑子还算没大问题,暂时还够用。”
黑木真脸色难看已极,沉声道:“原来黑木傲搬来的救兵,只是驱散了狼,却引进了虎!”
黑山皇:
“咳咳,狼,只怕也没走!黑木傲,你也有跟他们勾结吗?”
黑木傲脸上也是惊怒交加,连忙道:
“父皇!我没有!木绝小儿是我死对头,我岂会跟他勾结在一起?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大元帅竟然也背叛了我们,早知如此,我就不去召都卫军了!”
黑木绝咳嗽一声,
“黑木傲,看开点,好像你有多重要似的,没你,我一样有法子让我们的父皇下诏,你只是个意外而已。对了,你不是去了唏城吗?为何会回来了?”
黑木傲回:
“呸!无耻小儿,你管得着吗?”
黑木绝不再看他,
在他心里,黑木傲是必死无疑的,断腿之仇,他不可能不报。
另一边,黑山皇死死盯着耶律撼山,
“撼山,朕待你并不薄吧?大元帅之印,多年来一直在你手中,你为何与黑木绝一起谋反?”
他已经看出了关键,只要拉回大元帅,形势还有扭转的可能。
耶律撼山终于开口了,
“不薄?我的侄子耶律齐,被大燕国抓去,几年了,你一直不肯赎他回来,这叫什么?你忌惮我耶律家掌兵太多,你可以明说的,调职离职都可以,为何偏偏如此?我儿重伤卧床不起,你是怎样处置的?你扪心自问,公平吗?”
黑山皇张了张嘴,
猛咳几声。
耶律齐是可以赎回,但大燕国要价太高。
当然,要价是可以谈的,不过大燕国新皇继位,不会轻易服软,所以不太好谈。而他黑山皇对此事的确不是太上心,所以就拖到了现在还没解决。
至于耶律拔山那件事,唉,确实不好处理。
而且,以己度人,他是真的没想到耶律撼山会这么在意这个儿子。
咳嗽几声后,黑山皇道:
“那么,朕是不可能劝你回头了?”
耶律撼山不语。
黑木绝轻笑一声,
“都这时候了,就不要故作姿态了。父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写下诏书,传位于我,就什么都解决了,你可以做你的逍遥太上皇,继续快活,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都不用愁,如何?”
黑山皇斜睨着他,
“朕能相信你?”
黑木绝表情一变,脸色变得和蔼起来,声音也柔和许多,
“从始至终,我可没想过对你怎样,你看你现在,不还是坐得好好的?等您做了太上皇,我还是一天问候您一次,照样尊敬您,您毕竟是我的生父嘛!
您可千万别以为我会杀了您,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一点都没有吧?这是弊大于利的事,您是做父亲的,也是做皇帝的,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我们之间何必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