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市非正常办案科法医室。
“有什么发现吗?”楼星澜严肃地看着布金语。
如果不是死者家属死活不让法医解剖,他们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布金语轻轻将尸体上的白布盖回去,靠坐在一旁,眉头微蹙,出神的看着略显苍白的手上还不能平息的幽蓝色电流。
楼星澜每次看见那些流窜的电流都会感到心惊,不管他是否已经熟悉这种场面。
过了一会儿,布金语整理好了思路:“三具尸体,除了尸检报告上已经存在的内容,我唯一发现的就是第二具尸体残存有非常微量的单胺氧化酶。”
“抗抑郁药?这姑娘有抑郁症?”楼星澜皱起了眉。
布金语不置可否:“可能吧,另外她们几个身体内的胃溶物没什么异常,解不解剖都一样。”
“行吧,辛苦你了,我得先去开个案情会,你也一起吧。”楼星澜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跟上。
“……嗯。”布金语沉默片刻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非正科的同事见他们一过来都纷纷安静了下来,等着听新的线索。
“开个会。”楼星澜拍拍手,众人拿笔拿本子利落的进了大会议室。
布金语一如既往的和新人一起坐在了最后面,安静的听着他们讨论。
楼星澜站在投影仪旁简单概述这次的案件:““413”连环杀人案在一个小时前才转过来,资料也都发在你们手上了,根据目前下级公安局调查的资料来看有几点值得注意。第一,凶手是每隔一周杀一次人,距离下次作案还有四天;第二,凶手的目标都很随机,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重合的人际关系,凶案现场目前呈三角状分布在临渊市,彼此间的距离不下30公里;第三,法医报告里提到第一起案子的受害人伤口处有一组不属于她的血液组织以及防止刀具生锈的防锈油,初步判断是凶手留下的。”
“第四,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凶手的作案手法在升级。第一起案子的受害人致命伤在颈部,一刀毙命,凶器是大号的水果刀,长20厘米,宽8厘米,但死者的头颅却差点被整个切下来,脸被划了三刀,身上被捅了七刀;第二起案子受害人状况与第一起案子大致相似,缺少了身体上的七刀,手法也更利落,没有像第一起案子一样差点把头切下来;第三起就更精简了,只有颈部致命伤。”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想收手了?”阮萌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不。”楼星澜摇摇头:“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只要没被抓就不可能放弃杀人,他的手法越精简就说明他杀人时的心态越平静,杀人或许已经快要满足不了他了。”
此话一出,大家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如果杀人都满足不了他,那会做什么?无法想象。
顾西风带着犹豫的问了句:“还有一个问题,凶器上还有防锈油,却沾上了凶手的血液,是在什么情况下沾上的?试新刀锋不锋利?还是揣在衣服里去现场意外划伤了自己?”
“这个就是接下来需要调查的方向,当然也不排除那组陌生的血液不是凶手的。”楼星澜摇摇头。
布金语静静地听着他们对于案情的分析,再结合自己在法医室看到的那三具少女尸体,有种奇怪的感觉,凶手似乎有点愤世嫉俗……不过这也只是她的想法,毫无依据。
“针对目前已有的线索我们可以大胆的假设一个范围,凶手是个女性,年龄在20到30之间,身高不低于160,范围是有点大,但已经没有更多的线索来缩小这个圈子。”楼星澜总结了一下,随即开始安排工作。
“接下来,老规矩,阮萌排查凶案现场周围摄像头里经过的人,凡是可疑的人都一一排查。顾西风去第一起案子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来源,杀人可能是蓄谋已久,但挑选目标却是临时起意,第一起案发现场应该是凶手比较熟悉的地方,不排除他的家就在那儿。司屿再去查一遍三个受害者的人际关系,或许是个突破口。”
“是,老大。”三人齐齐应了声,领着自己的队员执行任务去了。
楼星澜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下级公安局转过来的资料仔细看着,布金语见人散得差不多了,才走到楼星澜办公桌前,刚要开口辞行,就被他塞了一沓资料。
“帮忙看看,一会儿你再跟我去第一个现场看看,那是凶手第一次作案,漏洞会比较多。”
“……好。”布金语愣了一下,认命的接过资料仔细看起来。
第一起案子,4月13日晚10点,青巷街,死者林素,18岁,高三毕业生,家庭普通和谐,人际关系干净,无仇家。
第二起案子,4月20日早6点,城隍街,死者秋彤霜,20岁,酒店前台,家庭普通和谐,人际关系干净,无仇家。
第三起案子,4月27日晚7点,河悦路,死者付妮,20岁,大二学生,家庭普通和谐,人际关系干净,无仇家。
三名受害者没有重合的关系网,互不相识,相同点是年纪相仿,家庭普通,父疼母爱。再深挖也只有长相普通,丢进人群很快就会找不到人那种,真正的普通,没有突出点。
这样一总结,凶手的杀人动机和目标的选择就变得清晰起来,但这个条件范围太广,还是无法再进一步确定。
幸好这个案子一开始就被全面封锁了消息,不然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太有代入感了。
布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