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沉,华灯初上,霓虹光影斑斓,映衬得这座雄伟而庄严的城池苍茫而辉煌。
陆猷植在送孙美琼老太太和陆鸿天、郑丽华夫妻俩上车后,并未开车一起回陆家。
他找了个借口,上车后就循着刚刚魏淳离开的方向一路寻过去。
只是偌大的京都,人海茫茫,车马川流,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陆猷植与其说是追寻,不如说是漫无目的的搜索。
车子上了高架后从二环兜到了三环,陆猷植也从最开始的急迫和焦虑,一点一点的冷静了下来,最终,思绪慢慢的归于平静。
或许只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或许那个人只是背影与陆猷笙相似罢了。
在陆猷植的印象里,陆猷笙一直是个阳光帅气,个性张扬的大男孩,他蹈刚刚看到的那道背影,有很大的区别的。
如果是同一个人,反差应该不会这样大才是,毕竟习惯一旦养成了,是很难改变的。
可能是萨克给的那几张照片,给了自己一定的心理压力,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主观代入了吧?
陆猷植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把着方向盘漫步目的的开始了游车河。
等到他开车来到郊区,看到掩映在橙黄光影里的那一排老旧的蓝色马赛克外墙楼房时,他才猛然惊觉过来这会儿是到了哪里。
陆猷植踩了刹车,在悬挂着‘蓝天养老福利院’牌匾的大门前停下来。
他隔着车窗往外望去,视线被紧闭的折枝铁栅门遮挡了大半,只依稀能透过一扇仅够单人出入的门禁看到了里面灯光昏沉的院内一角。
陆猷植的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愧疚和自责,最近一段时间他为了公司的事情奔忙着,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看过母亲的,他都快要忘记了......
守门的大叔看到门前停下的豪车打着双闪停下来迟迟没有离开,不免有些好奇,从安保室里走出来,轻轻的叩响了陆猷植驾驶座的车窗。
看到窗外的人影,陆猷植降下了车窗。
“你好!”陆猷植跟守门大叔打了招呼。
“这位先生,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
是来探望入住的亲人的么?”守门大叔面含微笑询问着,手原本是搭在车窗边缘的,可一想到这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担心自己手糙,一会儿给人刮花了,忙又收了回来。
陆猷植原本想说没有的,只是想到自己不来都来了,就进去看一眼也好。
陆猷植改口回道:“是,我是来探望郭爱萍女士的,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方不方便?”
守门大叔笑呵呵的说:“您要是家属的话,自然是方便的。”
“我是她儿子!”陆猷植说道。
“那行,我先帮你打个内线电话问一问里面的护工,要是郭女士还没歇息,我就领你进去。”守门大叔说。
陆猷植点头道好,顺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两根递给了守门大叔。
守门大叔可是个老烟枪了,一看就知道这香烟是好货,眼神都发亮了,笑呵呵的双手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陆猷植看他这副模样,也没有计较,索性整盒烟都送给了他。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谢谢先生了。”守门大叔得了好处,也没敢再耽误,紧忙回安保室里给院里看护工作台那边打了通电话。
没过一会儿,守门大叔就出来领着陆猷植进养老院去探望已经在这儿入住足有十年左右的郭爱萍。
蓝天养老院建了将近三十年,院内环境和设备设施都已经老旧落后了,相比起现在环境优雅设施全面的私立养老院,蓝天各方面都有些不够看了。
陆猷植不是没有动过给生母郭爱萍换一间养老院的想法,只是郭爱萍在这里住了十年,已经习惯了这儿的环境,依赖上了这儿的护工,也结交了几个能聊得来的老朋友,她不愿意走。
陆猷植尊重母亲的意愿,只是私下里也给蓝天老人院捐了一笔钱,让他们可以给老人们提供更好的服务,让这些没有子女赡养的老人们过得更舒心一些。
陆猷植一路心事重重跟随在守门大叔身后上了楼,等到了郭爱萍居住的房间外面后,守门大叔才站定,回头对陆猷植说:“先生,这里就是郭女士起居的住房,她在里面,您可以进去了。”
陆猷植点点头,礼貌的道了声谢谢后,伸手去推门。
十个方左右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只小型床头柜,一只单人衣柜。
陆猷植进来的时候,负责照料郭爱萍的护工刚刚帮她洗完脚,正用毛巾擦着她脚上的水珠。
郭爱萍目光有些呆滞的望向门口,手中还拿着一块猴头菇饼干,嘴角沾着一些饼干屑。
陆猷植看着眼前这一幕,眸光一下就暗沉了下来,心疼的感觉袭上心头,鼻子一阵发酸。
“妈,我来看你了!”陆猷植开口说道。
郭爱萍似乎没有认出他来,眼神呆呆的,透出一丝迷惑。
“姑娘,这人是谁呀?”郭爱萍问护工。
护工看了陆猷植一眼,先笑着跟他点头打了招呼,随后才耐心给郭爱萍解释:“这是您儿子呀,他来探望你了。”
郭爱萍马上摇头:“不是不是,他不是我儿子,我哪来的那么大的儿子啊?
我昨天不是才跟你说了嘛,我儿子今年才七岁,特别可爱,还很懂事乖巧。
为了他能有个好的前程,我虽然特别舍不得,可还是咬牙将他送去了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