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爹爹到时候不答应还不成么?”宁世泊也不知道一向乖巧的女儿今日怎么会这样冒失,还如此的言之凿凿,连他听着,脸上都觉得发红:沈千山现在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女儿这番说辞,还真……真不是普通的自作多情,若非是了解宁纤碧性子,他真要以为女儿是暗恋三公子成痴,所以都生出妄想来了。
得到了父亲的保证,宁纤碧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很了解宁世泊,虽然对方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男人,生活中也没有什么大男人主义,然而“一言九鼎”这个品质是有的,今天他既然答应了自己,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一直看着她出了院门,余氏才拿起宁世泊的官服给他换上,一边埋怨道:“芍药不懂事,老爷不该也跟着她胡闹,亲王府,那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吗?昨晚儿妾身和您说的话您忘了?经哥儿说的没错,既然三公子都拜托四皇子了,恐怕他对咱们芍药还真是有点意思,到时候人家那样的家世,你拿什么来拒绝?若只是一味的不肯,你让沈阁老怎么看你?如今老爷在朝堂上,可是被人打上沈阁老这一派的标签,没了他的提携,您这辛辛苦苦考出来的进士还哪里有前程可言?”
宁世泊笑道:“夫人虽然只是出身商户,没想到朝堂上这些政事你倒也看得清楚,虽然只是皮毛,却也难得了。”
说完见余氏白了自己一眼,有嗔怪之意。他便哈哈笑道:“行了。你不用担心。这事儿我心里自然有数的。芍药女孩儿家,怕是看多了大宅门中的倾轧,她又自小是个有主张的,自然也不会喜欢丈夫三妻四妾,更不愿意去大宅门中勾心斗角。唔,恐怕有些才子佳人的戏曲故事对她也有影响,所以别人家的女孩儿都对三公子趋之若鹜,她却是从小儿就打定了主意。这种清醒未尝不好。只是她也太武断了些,我看三公子那人正派的很,不是什么fēng_liú种子,芍药真要能嫁给他,小妾通房或许免不了,但是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宠妾灭妻的事情,三公子喜欢她,自然也就看护照顾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等到他们再大一些了,芍药自己难道体会不到这份情意?到时候小两口自然也就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了。”
余氏皱眉道:“老爷的意思是看好这门亲?只你刚才为什么又答应芍药?‘
宁世泊哈哈一笑道:“女孩子本就不该掺和这些话题。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芍药自己看不清这里的弯弯绕绕。难道你我也看不清?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只是咱们的女儿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咱们也没办法不是?少不得先安抚住她,左右这事儿也是八字没一撇,老实说夫人,现在想想三公子对芍药有情,我还觉着是做梦呢。反正,等到时候再说吧。”
余氏这才转忧为喜,替宁世泊整理着衣衫,一边笑道:“到底是老爷心里有主意,比我这无知妇人强。可不是,这事儿恰是该这么办。我也不敢太过自作多情了呢。”
夫妻两个计议已定,宁世泊眼看着到时间了,便出门上朝去,这里余氏也放下了心中大石,忙着换衣裳准备去宁馨院请安了。
只可惜这一切宁纤碧都被蒙在鼓里,如果她知道爹娘暗中打着这个主意,只怕一口血就要喷出来了。
所以说,其实谎言不可怕,怕就怕它是由从不撒谎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若不是宁纤碧对自家老爹太有信心,只要认真对待坚持不懈磨缠一番,甚至把自己的重生经历说出来,或许后面那些事也就未必会发生。
不过她毕竟是没说出来,而且还放松了警惕性,所以命运仍然在按照既定的轨道行走。
拜周鑫这个不讲道理的四皇子所赐,果然,吏部尚书府之前过来提亲的事情就此便揭过去了,众人只当做没发生这事儿一样,并且宁纤碧最担心的事情也终于发生。
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人再上门给自己提亲。给宁纤月宁纤语提亲的人倒是不少,因为宁纤语是庶女,元氏对她的亲事本就不怎么在意,寻了一个还可以的,和宁世源商量了下,也没问宁纤语生母的意见,便将这亲事定下来了。
然而给宁纤月提亲的人就统统都碰了钉子,这一点宁世源也没办法,他的本意是看中了两户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但也是富贵之家,然而元氏自觉女儿是一副好容貌,女红管家样样都拿得出手,凭什么连宁纤巧都能定给侍郎府的公子,自己的女儿就不行?
对她这个说法,宁世源很是无奈,再怎么着大哥是伯爵,又是朝里的闲散官员,自己只能算是个管家的,这地位就不一样啊。然而元氏就是不松口,宁世源本是当家做主说了算的人,却架不住女儿和母亲一条心,再想一想宁纤月年纪也不过是十五,宁纤碧比她小两个月也没定亲,无奈之下,也只好这么拖着了。
元氏和宁纤月心中是什么打算,大多数人都看的明白,只是没人看好她们,人家三公子从前来府里,可从没见过对这位五姑娘热络,只可惜宁世源整日里在外面忙,并不知道妻女心中打算,还以为她们只是单纯想找个富贵人家,给脸上添点光彩呢。若是知道了,只怕他就拍板把宁纤月的亲定下了,好过将来面上无光,还要被人闲磕牙,说她们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转眼间便临近端午,宁纤碧整日里做药配药,也觉着有些累,因眼看着天气热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