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
却不料沈千山刚被妻子踹下,这一幕就被芦花抱进来的小平安看在眼中,小家伙本来是过来报喜的,听芦花说自己的第五颗牙冒头了,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却依稀记得每次发牙时娘亲好像都很高兴,也给自己做好吃的。所以迫不及待就要过来,因为走得还不稳当,才被芦花抱着进来。
当下看到这景象,芦花尴尬的就要退出去,却听怀里的小家伙喊起来:“娘娘打的的……娘娘打的的,娘娘不好”一面说着,就朝沈千山伸开小胳膊。
“好啊你个小东西,我喂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爹才和你见了几面?如今连爹爹俩字儿都叫不清楚呢,就给我向着他了?”宁纤碧跳下床,却见沈千山一把抱过儿子,假装紧张道:“不好了儿子,你娘要河东狮吼了,走,爹爹赶紧带你去洗澡,等洗完澡,你娘就该消气了。”
一边说着,爷俩一溜烟儿跑了,直出到房外,小平安那咯咯咯的笑声还传进屋里。宁纤碧也忍不住好笑,复又慢慢躺在床上,闭了眼睛,只觉心情宁静幸福,虽然总还有些许不如意,例如日后自己就要管起这二房的事,例如丈夫没多久就又要出征,自己还不能和他一起去。然而比起上一世,这一世真是已经心满意足了。
是夜夫妻两个自有无尽恩爱,依照沈千山想法,这一别经年,转瞬又要分别。只恨不能将这一夜尽付了**才好。奈何神倦身疲。宁纤碧这些日子也累坏了,因此欢爱一番,不到三更时分,便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平地起,几家流落在街头。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妻团圆聚。几家流落在街头……”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大街上行人如织,个个都是神色匆匆,忙碌奔波了一天,哪有人不盼着归家?因此虽然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小女孩儿窝在墙边角落里唱着小曲儿,却也没有多少人肯向他们看一眼,更不用提上前听曲儿赏钱。
小女孩儿嗓音十分婉转动听,只是翻来覆去就唱着这么一首曲子,许是唱的时间长了,因此嗓音有些哑。她有些怯怯的看着来往行人。而老头儿面容则是古井不波,只拉着那把破旧二胡。由他眼睛的呆滞目光,可以推测这该是个盲人。
“奶奶,咱们回去。再晚了爷又要恼了。”
却也不是所有人都看也不看那里一眼,香桐和香药此时便扶着白采芝小声劝了一句,却见主子看着那小女孩儿怔怔流下泪来,喃喃道:“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街头。回去?回去做什么?挨打骂吗?我们如今的境况,和流落街头又有什么两样?还不如流落街头自在一些呢。”
香药也垂泪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奶奶就忍耐些,爷又不肯写休书,定要将奶奶拘在手里,何况太太也在那家里,若是不回去,咱们即便能走,太太又往哪里去?”
白采芝眼泪如断线珠子般落下,喃喃道:“我当日,是要和母亲一起出来享荣华富贵的,却不料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回去也难见母亲……”不等哭完,忽见一辆马车在那一老一小面前停下,接着从车里出来一个苗条少妇,只见其身穿白底绣着芙蓉缠枝图案的华贵薄缎衣裳,头挽高髻,上面虽只插着两只珠钗一簇金花,观其造型却是不俗。
“这是哪位少奶奶竟在这个时候儿出来?奇怪,看那背影有些眼熟啊。”香桐看了香药一眼说道,忽觉身旁主子身形一震,她连忙看向白采芝,就见对方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瞪大,连身子都抖颤了。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香桐香药吓了一大跳,连忙询问,却见白采芝也不答话,甩脱她们两个便紧走几步到了近前,两个丫头也忙跟上去,到这里却能清清楚楚听见这少妇和那老人的对话了。原来却是问老人和小女孩的年纪家世。
及至此时,香桐香药也终于听清了这人的声音,终于明白为什么白采芝会是这么个神情了,哪里是什么奶奶?分明是沈千山从前的小妾轻怜,听说她后来被宁纤碧做主嫁给了郑瘸子,奶奶为此还很是嘲笑了一番那个女人的狠辣虚伪,却不料今日相见,这轻怜竟是打扮的和富家少奶奶一般,还坐着这样华丽的马车,那郑黎不过是个瘸子,倒是从哪里能挣出这样一番气派?想来还是靠着沈家,所以沈家恢复了亲王府的头衔后,他们这鸡犬也跟着升天了。
此时便听轻怜笑道:“怪不得你们不知道,原来是刚从外地来的。你们既不信我,不如就找人打听打听,这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打听就好,都知道我们善济堂的,我夫君原本是孤儿,从小若不是被一个好心的老太太收留,早饿死了,所以他如今立志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那些无人照管的孤寡老人养老。现在我们那善济堂已经有几十个老人了,就是京城里那有些身家却无儿女的老人,也愿意投到那里去。孤儿们也可以去,只是孩子们要慢慢学习做事,总得让他们将来能养活自己啊。你们若是打听准了,我明日还过来,要想去便带你们过去。”
老人和小女孩儿都不答话,轻怜见他们十分防备,也没有办法,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就听身后一个动听的声音道:“老伯,这位夫人说的没错,那善济堂就是咱们京城最好的孤寡老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