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仪正想带着元治过去,忽然听见街道前面一阵喧哗。
“让开,快让开!”
有人在大喊,还有马嘶的声音。
无名立刻护着苏幼仪和元治退到了路边,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也立刻挤到道路两边,让开中间一条大道。
元治苏幼仪揽在怀中,不解地抬头,“姐姐,这是什么民间习俗么?”
苏幼仪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见马车车轮的轱辘声越来越近,一辆行驶极快的马车奔了过去。
人群中有人议论,“又是苏府的马车,今儿都好几次了,也不知道苏府的小姐到底要穿多少绫罗绸缎。”
无名闻言,努力让自己冷漠的面容挤出微笑,问那说话的妇人,“大娘,您方才说什么,什么苏府的马车?”
那妇人见着一个翩翩俊美男子,又面上带笑客气地问话,便一股脑都说了,“就是苏清苏大人府上呗。听说过几日中秋宫宴皇上要选皇后妃嫔,所以苏府就忙着买衣裳买首饰打扮苏家小姐。”
“你要认苏家的马车啊,容易得很,在街上跑得最快最目中无人的,那就是苏家的!”
一个男人忽然从身后掩了妇人的嘴,气急败坏地瞪她一眼,“你这个婆娘,胡说什么?怎么跟外人说这些?”
这个男人像妇人的丈夫,抬头一看自家婆娘和一个俊美男子说话,更加没好气地瞪了无名一眼。
而后拉着妇人便走,“这种话你也摆在嘴边说,要是得罪了苏大人,有你好果子吃……”
这个时候,元治对宫外的事再不了解,心里也有数了。
他没想到,苏清府上之人嚣张跋扈,在京城已经成了惯例。
他看向苏幼仪,苏幼仪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人群渐渐散开,恢复成原来熙熙攘攘的模样,可苏幼仪知道,有些东西是恢复不了的。
她勉强笑道:“你不是想吃糖葫芦吗?走,咱们吃糖葫芦去。”
元治此刻已经没有吃糖葫芦的心思了。
可他不想拂了苏幼仪的好意,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她走,一时便走到那糖葫芦的摊子前。
卖糖葫芦的小贩热情招呼她,“小姐,秋凉了,如今糖葫芦又是一文钱一串了,您要几串?”
说着睁大眼睛看着元治,见这小公子一身绫罗,只怕也不是寻常人物。
苏幼仪笑道:“要十串吧,我这次特意带我弟弟一起出门,家下跟的仆人也多,让大家一起尝尝。”
“得咧!”
大家在小摊边上的桌椅坐了,小贩很快送上油纸包好的糖葫芦,笑道:“上次小姐说是偷跑出门的,今日想必能光明正大出门了吧,还能带上小公子和这么多护卫呢!”
苏幼仪想起上次的事,只道:“是啊。近来京城各家官宦小姐不都在为宫中立后之事进进出出么?我虽不去选皇后,也沾了光能够光明正大地出门。”
那小贩还暗暗可惜,这么漂亮的小姐不去选皇后,那谁能当皇后哦?
此刻没有人买糖葫芦,那健谈的小二便站在一旁同他们说话,“对了,上次小姐没有受伤吧?”
他这么一问,元治咬糖葫芦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姐姐差点受伤?”
“。”
小贩一拍大腿,“上次不也是苏家的马车么,在街上横行霸道的,差点撞了小姐。幸好你们家护卫武功高强,把小姐救了下来。那苏家的人也实在太霸道了,小的原想找块干净的毛巾给这位护卫按住背上的伤口,谁知一回头你们已经走了,这也没办法。”
元治登时皱起眉头,盯着苏幼仪。
原来上次也是因为苏家的马车嚣张跋扈,无名才会受伤,可苏幼仪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苏幼仪叹了一口气,没有直面元治的目光,反而朝那小贩道:“原来如此,多谢你有心了。”
正巧这时又有人来买糖葫芦,小贩便走开去迎客了。
元治这时才低声道:“为何上次没有告诉我,是因为苏家的马车无名才受伤的?”
苏幼仪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今日带你出来是为什么?”
元治恍然大悟。
中秋在即,普通人家尚且要采买物品,苏府这样大的府第自然不例外,何况还有选后这件事。
所以苏幼仪才说要来最热闹的这条街。
苏幼仪是料定今日他们出门,迟早会遇上苏府的人,才会特意带着元治来这里的。
元治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告诉我?”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苏幼仪道:“何况我也想知道,上次的事情到底是偶一例外,还是真的总是如此。今日我亲眼见到了,也死心了,看来百姓们说的是真的,淑芽说的也是真的。”
苏府的嚣张跋扈,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下元治彻底确定了,苏幼仪不希望苏家小姐成为皇后,不单单是不希望外戚权力越来越大,更有可能是不相信苏清。
不相信苏清送进宫的人会是清白的,唯恐这个苏家小姐成了皇后会助纣为虐。
他忽然坚定起来,低声朝苏幼仪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苏家的小姐有机会成为皇后的。哪怕是嫔妃,也绝对不行。”
苏幼仪心生欣慰之感。
元治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她今日的目的就达到了。
见气氛有些沉闷,春花忙道:“小姐,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不如咱们再去逛逛吧?听说为了京城这些小姐们进宫,那些绸缎庄、首饰铺都弄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