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出去走走心情不错。马上就吃午饭啦,先去房间休息休息,待会我喊你。”林夜一手牵着她,边走边说。沐可溪朝他点点头,对林夜,她从未反感,一直把他当做亲人一般,如长兄。
“爷爷。”沐可溪看向沙发上的沐耀,轻声唤道。
沐耀站起身,凝视了她一眼,无恙之后,才出声“嗯,回房吧,你也累了。”
“嗯。”沐可溪轻微的点了下头,从另一边的走廊回自己的房间。
林夜一路送她到房间门口“好好休息一会,不许乱想。”
他揉了揉她的头,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沐可溪只是淡淡的对他一笑,然后转身走进房间里。
他还是如小时候一般,对待她如小孩子。更如同哥哥一般宠溺她。
rae跟着沐可溪进了房间。
林夜站在门外,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小溪,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
他再也不想看到她满身伤痕的样子,见到她平时刚强的外表之下,一个人缩在房间里的角落如同困兽一般,失声痛哭流涕的样子。
站了一会儿之后,他默默转身离开。
她的房间很大,有单独的个人饮水间,卧室,琴房各种东西俱全。
沐可溪直接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rae看着她的背影停在饮水间门口“可溪,你先休息一会,我给你倒杯热水。”
“嗯。”
她轻声发出一个音,走进房间里。她的房里墙角边放着一架钢琴,中间是小型的沙发和床。另一边是书桌之类的。
沐可溪走到书桌边,她打开新的电脑,新建了一个文档。
页面刚打开。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还没有写上百字,手指忽然变得有些僵硬和无力,有那么一瞬间,没有丝毫直觉。
她以为是外面站久,手僵了,可是搓热了好一会儿,她再试依旧没有缓过来。
她的手……
她目光凝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了一眼旁边的钢琴,琴架上放着一只空空的玻璃杯。
她走近,坐在琴前,用左手试了几个音都不对,她伸手去拿那只玻璃杯,带着忐忑和绷紧了的神经。
好不容易拿下来,下一秒它从手里滑落‘啪’的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在整个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刺耳。
沐可溪视线看着地面破碎的杯子,目光无神,神情恍惚之中带着一抹至极的平淡。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日寒江说的话,这双手废了,寒月澈会要她么?
她不知道,她再也不能双手在键盘上自如往昔一般写出自己的故事,再也不能碰钢琴了。
倏然,她的房间门被打开“怎么了?”rae声音着急,一脸担忧,手里的水杯隐约在摇晃,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杯之后,她慢慢走近将杯子放在书桌上。
然后去拿一旁的垃圾桶,缓缓走过来。从她手受伤的第一天开始,医生就说过,这双手之后可能会再也写不了字,弹不了钢琴,不能受累,只能握起比较轻的东西。
沐可溪看着她仔仔细细地把东西收拾好,没有说一句话,不惊不讶,像是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
“飞雨,你为什么不问我它怎么碎的?”她语气和表情一般,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
rae收拾好之后,将垃圾桶放在一边,站起身,心里难受到想哭,却还是对她露出一抹笑“肯定是你太累,所以手滑了,或者不小心打翻的。没事的,可溪,没事的。”
她轻轻顺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地安慰道。沐可溪看着她,苦涩地笑了一下,低头垂眸凝视着地面,嗓音里透着一抹哽咽和沙哑“飞雨,我再也不能弹钢琴了,不能写字,不能画画。所以你别再骗我了。”
“可溪,沐爷爷会治好你的,你要相信我们,相信你爷爷,相信自己,好吗?”她蹲下身,看着沐可溪,一脸认真和坚定。
沐可溪目光凝视着她,眼神里没有焦点“治好?需要多久?”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甚至是余生?
rae见她如此问,一时间她沉默了,这个期限她也不知道多久。
沐可溪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院子里的景象,落叶凋零,秋风萧瑟,银杏的黄叶早已经脱离了枝头,树枝上光秃一片。她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整个房间里“飞雨,跟爷爷说,我封笔。”
“可溪!”rae站起身,目光里透着一抹惊讶。
“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待一会。”
她的声音透着一抹无力,话音里却是坚定不移的。
rae看着她的侧脸,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
转身,拿起一旁的垃圾桶,落下泪来,为沐可溪感到难过和惋惜。
从此,她的梦想在这一刻全都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