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吉服的李进强行牵着杜萱娘的手在大街上走,引来无数路人侧目,如今在龙泉驿镇的百姓眼里,杜萱娘已经没有什么名节可言,顶着寡妇名头如男子一般抛头露面做生意倒也罢了,偏还与众多男子往来不断,例如陆掌柜一家,那名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的姓崔的书生,还有这个李家商铺的老板,竟然在大街上拉起手来。
杜萱娘尽量与李进并排走着,将两人的手掩袖子里,实际上在具有现代人内核的杜萱娘的思想里,男女拉个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这个男人不小心看了女子的手臂就要拉去成亲的时代里,这个真的要算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杜萱娘从来都不想做什么出头鸟之类的,偏偏这个李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这种暧昧关系似的,一有机会便要向世人展示一下。
突然,杜萱娘感觉背部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灼烧的感觉,猛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除了跟在身后的秀姑及李进的一队亲随。
回到家中,杜萱娘将秀姑介绍给家里人,“这位是秀姑,以后她也会住到我们家里,你们便称她秀姑姑,你们对她要像对小姑姑一样的尊敬。”
“是,母亲。”
张义顾尚立刻领着妹妹们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秀姑姑”,秀姑忙回礼道:“少爷,小姐们客气了。”
张义顾尚二人少去猪场并不认得这位曾经的哑娘子,倒是几个女孩子一眼便认出来了,好奇地问道:“母亲,她怎么又会说话了?”
“秀姑姑从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装着不会说话的,对了,秀姐,我们家没有什么少爷小姐的,你以后要叫他们的的名字。”
杜萱娘赶紧将孩子们的名字介绍给秀姑,又说道:“这是我最贴心的侄女玉娥,这位是我的小姑子春花,如今家中全靠她们两个在照料,我们家是一刻都离不开她们的,以后你便知道她们两个的能干了。”
正好换了衣服出来的李进听说,悍不畏死地说道:“萱萱,我终于知道你为何不给她们寻婆家了,原来是打量着她们两个能干,想一直留在家中。春花,玉娥你们两个可别被萱萱蒙了。”
谁知苟周二女并不领情,苟春花抢白道:“四舅舅,我们的事不劳你费心,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哼,嘴巴上说喜欢我二嫂得不得了,却一次纳两个妾,感情四舅舅才是蒙我二嫂的!”
李进赶紧灰溜溜地转身走了,秀姑在一旁看得目光连闪,笑容有些勉强,这还是她从前熟悉的那个倔强冷傲的师弟么?迷恋一个小寡妇倒也罢了,竟然连小寡妇身边的一个丫头也敢如此对他说话。
杜萱娘将秀姑房,“秀姐,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后面有单独的净房,你可先去洗洗,等一下我让春花给你送衣物过来。”
等杜萱娘掩门出去,心情激荡的秀姑慢慢地在桌旁坐下,眸子渐渐变成蓝色,秀姑的脑海里却突然出现李进那张薄唇紧闭,满脸坚毅的脸,那脸迅速变大,然后模糊消失,秀姑心下一急,双手急挥,想抓住日夜思念的那张脸,却听“哐当”一声,桌上的杯子一只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另一只却在自己手下成了齑粉。
秀姑心神大震,蓝眸消失,她惊恐地抬起双手,手心还有一道被划破的浅浅的伤口,刚才那是怎么了?为何一想到大当家竟然会出现这种短暂的脑子空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