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幸好有二妹妹提醒,否则真扰了母亲的清静便不好了,如今四妹妹与五弟也在书房里。”
顾青橙连忙站起来阻止道:“二嫂请等一下,我就是奉母亲之命来寻四妹妹与五弟的,刚才走到这边时,听人说他们两个跟二哥二嫂回了你们的院子,我就猜着这两个猴儿是被二哥抓住,拉回书房里关着去了。按我们家往常的惯例,二哥一旦有兴趣要教导弟弟妹妹们时,一进书房没个一两个时辰是绝对出不来的。况且我也是奉母亲之命来寻四妹妹与五弟两个回去读书的,所以暂且不见二哥也罢,待我陪二嫂喝杯茶,我便回去禀告母亲了。”
于是两姑嫂随便聊了两句,顾青橙便告辞而去。
沈玲珑一个人坐了很久才将妙相等人叫进来,“你们几个以后都替我留心着家中上下,尤其是我那婆婆的大小事情,每天晚上都来给我汇报,只一点不许特意去打听,尤其不许与家中人起争执,你们若吃了亏,我是不可能来护着你们的。”
“奴婢明白。”四女齐声吩咐,不用沈玲珑特意嘱咐,她们早就发现了杜家行事的与众不同,至于到底哪些地方不同,她们又暂时说不上来。
李豫特许了顾尚一个月假期,婚后顾尚在家中也能呆个十多天,张义在家中却只待了五天便回了京城。
直到第八天上,李适那边的消息才传了来,说是在宫中浣衣局发现了一名宫女,与当日画像上的女子长得极相似,又去内务府查了名册,发现这名女子不叫孙金铃,叫做周惠秀,父亲为剑南西道辖下凉县县令。
“周惠秀?立刻拿金铃的画像去凉县打听这位县令之女是否画像上女子!如果不是,立即将那县令给我秘密拿来!”李进吩咐手下道。
因凉县离果州并不远,前去果州求证之人三天后便将那县令周侗给蒙着眼睛绑了来。
杜萱娘让人将周侗放到一张椅子上。然后揭开那层蒙眼布。
李进及杜萱娘全家都集中到客堂,巴巴地看着心惊胆颤,身如筛糠的周侗。
“周县令莫怕,我们不会伤你分毫,我们只想知道我家金铃是如何变成你们家周惠秀的。”杜萱娘和颜悦色地说道。
周侗脸色惨白地看着眼前一屋子激动之人,“惠秀?你们家金铃?”
“我们只想听事情的经过,不论你做了什么我们都不会追究。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李进冷冷地说道。
那周侗哪经得起这种阵仗?立刻便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地说了。
“我们并没有亏待你们所说的那个金铃,前两年因宫中宫女大多被叛军祸害,太上皇与新皇回宫,宫中缺少使唤的宫女。便传令各地征收十四岁以上的良家女子入宫,我女儿惠秀也在候选之列。于是我们全家乘船回京为女儿候选。途经果州一带时,救下一位与我家惠秀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谁知这位女孩子醒来后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我们便带她到了京城,也请了郎中诊治,郎中说这是脑子受伤所致。或许很快便好,或许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了。”
“我夫人一直舍不得女儿进宫,见此情形便动起了脑筋,便对那女孩儿谎说她姓周,是我们家的女儿,叫周惠秀,此番进京正是为她候选而来,那女孩儿深信不疑,果然顶了惠秀的名头去候选。因其长得美貌,第一轮便被选中了。我们心中到底也不安。怕她最后想起自己的身世,便写了一封信送进宫中,说明了真相,然后说如果她此时反悔,不想冒周惠秀之名在宫中继续呆下去,那便是大家都获罪的结局,那女孩子果然是个聪明的,一直没有动静,算是默认了我们的提议,谁知你们却先一步找来了,”
“唉,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虽然知道了那女孩子是你们家丢失的,却又被我们送去了宫中,周侗实在是罪孽深重,惭愧得很!”周侗低头说道。
“你们当初是在什么地方救下她的?”李进又问。
“果州过去的一个河湾沙滩上,当时围观的人以为是一具尸体,刚想叫了人去报官,却发现那女孩子还能动,夫人动了恻隐之心,便叫丫环们将那女孩子搬到我们的船上,想办法救活了她。”
客堂内先是一片沉寂,随后又是一片低泣声,宫里那位周惠秀便是孙金铃无疑,现在大家都相信了“吉人自有天佑”这句话。
孙宝儿“扑通”一声便跪到地上对周侗磕起头来,“谢谢周大人的古道热肠,救了我妹妹金铃一命!”
顾尚,王谏之,崔念,赵韵儿,顾青橙,李冰冰,包括颜彦,沈玲珑乌泱泱一大堆人全都对周侗行跪谢之礼,反倒将周侗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们……,不必如此,我虽救了你们的妹妹,可也因一己之私将她送进了宫中,我可当不起你们这样的大礼。”
“周大人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绝对当得起,尚儿,韵儿你们再替母亲给周大人磕三个头,将来周大人有任何差遣都请只管开口,即便我杜萱娘自己做不到,也一定想办法托人替你办到。”杜萱娘缓缓说道,让人不得不重视她的话。
最后周侗又被连夜送了回去,不过这回却带回了万两白银,杜萱娘与李进一个郑重承诺。
一直被杜萱娘拘着的孙宝儿再也耐不住了,非要立即进京不可,“母亲,我保证不意气用事,你就让我进京去吧!”
“有你四舅舅的人和梓农哥小方在京城候着,不急在这一时,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