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杜萱娘抱着张恒从马车上下来,崔念也跟着跳下马车,“我的意思也和大当家差不多,只不过你不必再白跑一趟,这门婚事我们会认,但在一年之内我们不会收下你的聘礼,因为你家中的情形我们打探过,你自己也最清楚,我想不论哪家父母都不愿意将女儿送到你家中受苦,所以你们说我势利也罢,不讲背信弃义也罢,我们要在这一年之内给予你考验,如果你通过了我们家的考验,一年后,韵儿及笄,你便可以上门迎娶,否则我们必会退回你家信物,然后各安嫁娶。”
韩子铮脸现激动之色,忙对杜萱娘深深一礼,“请夫人说出考验之法,子铮一定尽力而为。”
“其实很简单,在这一年内我要你们家搬回落云巷的韩家老宅,而且赚回一千两银子!”杜萱娘说道,“别指望作假,到时我会问你每一钱银子的来历。”
韩子铮一愣,原本他以为杜家会提出十分刁难的条件,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围观之人也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巴不得这势利的丈母娘让这当街拦车的未来女婿来个状元及第才准上门才觉得有意思。唯有亲自体验过挣钱有多难的杜家人知道对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书生来讲,在一年内挣回一千两银子的难度有多大。
“谢夫人成全!”韩子铮说道,脸上喜色隐现,幸亏他见机得早,早早遣散了下人,将家人搬到了小宅子,将落云巷有大部分贵重东西都保留了下来,要回去落云巷也容易得很,唯有挣钱一事从没涉足过,不过看起来也不难,毕竟才一千两银子嘛,他家中的存银至少也还有两千两银子。只不过被他母亲保管着不敢随便动用而已。
李进,杜萱娘,王谏之,崔念四人见状,知道韩子铮还没意识到这考验的真正利害之处。
王谏之对韩子铮的文章很是折服,不忍心他碰壁碰得太厉害,便好心提醒道:“韩大少爷,这个挣钱是很不容易的,你要小心了,最好先找一个可以信任的。经验丰富的人带着你,田庄收益太慢,唯有铺子生意来钱稍快一些,但也不是什么生意都能在一年之内赚到一千两银子的。所以做什么样的生意你可一定要先想好了。”
韩子铮忙谢过,崔念也站出来说道,“韩家哥哥,你去卖药材吧,我母亲说黄有价,药无价。定能赚很多钱的。”
围观之人见这杜家随便出来一个小子说起赚钱之道来都似模像样的,想着多半是低贱的商埠之家,又对韩子铮这样的读书人被如此刁难深感不忿,纷纷小声指责起杜萱娘一行人来。
崔念年纪小。气也最盛,哪里听得这些,冲人群喊道:“尔等无知之辈,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家四个哥可都是考取了身份之人,二哥还是明经呢,敢说我们家铜臭,你们家考取了几个人?还有我四哥,十三岁便考上了贡生。如今是大唐最大的盐商。我的几个哥哥既有匡扶之能,又有济世之才,上得庙堂。下得田园,你们几人及得上他们!”
杜萱娘忙拉过崔念,“念儿又忘记母亲所说?不与愚妄之人辩,不与狂妄之人礼,天冷,赶快回车上去!”
那边韩子铮听了杜氏一家子的话,立刻打消了轻视的念头,想着自己还真与杜家的儿子们差了许多,自己除了读书便什么都不会,莫说挣钱,连管家都不会,也难怪人家不放心将女儿嫁给他。
韩子铮心中发狠,将来一年内宁愿不再摸书本,也要先学会如何挣钱,便抱拳道:“如今时局不稳,朝廷暂时不会开科取仕,请各位放心,子铮一定先学会如何养家。”
李进赞赏道:“孺子可教,我们等着你一年后亲上果州来迎娶我们家大小姐。”
“子铮遵命,子铮恭送大当家,及夫人全家!”
那边马车里,赵韵儿已经哭成了泪人儿,李冰冰也陪着抹泪,小梅在一旁安慰了这个,又去劝说那个,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大姐姐,你别担心,母亲也是为你们两个好,那个韩子铮看起来也是个中用的,一千两银子必难不倒他!”李冰冰说道。
“我哪里担心他了?我只是想着母亲为我们几个操心的,这几年都没个安生日子,先是大哥成亲,后是寻找三妹妹,再有便是为二哥成亲,去了果州为三哥善后,又来京城寻找三妹妹,如今这个韩……,也很奇怪,居然在大街上跳出来为难母亲。”赵韵儿又开始抹泪。
李冰冰也难过起来,“我将来不成亲,我要永远陪在父亲母亲身边,侍奉他们到老!”
“四妹妹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尤其不能在母亲跟前说,母亲会更伤心的,母亲如此辛苦经营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我们九个人过得好?若我们中有一个人不好,母亲便不会安心,所以要想让母亲真正的宽心,我们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尽量少出纰漏少母亲操心。”
“嗯,”李冰冰只得点头,用帕子给赵韵儿擦眼泪,“若一年后,那个韩子铮挣不来一千两银子,大姐姐该怎么办?”
赵韵儿想都不想地肃然答道:“当然是一切听母亲的安排,母亲绝对不会害我们!”
另一辆马车内,顾青橙放下车窗帘,忧心忡忡地说道:“三妹妹,你说这个韩子铮一年内果然能挣到一千两银子?”
“很难,京城不是遍地黄金,想挣钱便能挣钱的地方。”孙金铃淡然道。
“那可怎么办?大姐姐一直都挂着这个韩子铮呢,”
“不用担心,如果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