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虽然不理解苏笑的意思,但是心中却莫名的信任,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那妇人见苏笑身上的斗篷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内心不屑,但见着那些静心庵的姑子对苏笑的话言听计从,也就陪了个笑脸,说:“多谢姑娘体恤了。”
“大娘不必客气,我向来与慈心要好,如今您来了,自然要招待的周到些。”苏笑面上假意笑着,内心不知道吐了多少的口水。
那妇人上前拉着苏笑的手,拍了几下,苏笑这下倒是更加厌恶了,满脸的皱纹涂脂抹粉,像是故意的一番,头上戴的珠光宝气,身上还抹了香粉,吐着一口方言味儿的官话说道:“哎呦!真是个标致的好姑娘,哪像我们家念卿。”
苏笑这才知道原来慈心的俗家名字唤念卿,原先只知道姓施,向身边的姑子使了个眼色,姑子说:“夫人,请随我来。”
那妇人跟着姑子进去后,苏笑对慈心说:“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慈心原本以为苏笑会带自己去向后院,没想到苏笑直接来了了心的禅房。
“了心师太。”苏笑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早些时候皇上托人过来交代过,说是苏姑娘要来小住一段时间,你之前住的那间禅房我已经命人打扫出来了。”了心师太慈眉善目的,让人看着不由得心生欢喜。
“那苏笑就多谢了心师太了。”苏笑说完后又对着周围的人看了一下。
了心立马会意,叫那些个姑子们都出去,屋内只余下了苏笑,了心,慈心三人。
“贫尼大致知道苏姑娘要问些什么了。”
“哦?了心师太这是又算到了?”
了心看向了慈心,嘴里感叹着:”真是苦了这孩子了,罢了,还是让她自己同你说吧。
慈心的神色与往日不同,满脸的疲累与惆怅,慈心说:“我本名唤施念卿,父亲是曾经京城有名的绸缎商施厝。”
“曾经?”苏笑疑惑。
“如今已经家道中落,不负从前了。”忆往昔总是会让人的心止不住的疼痛起来,就连曾经时常对自己说已经放下了的慈心也不例外。
“我猜方才那妇人并不是你生母。”
“没错,我母亲在我两岁时便已经逝世,我只记得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慈心虽未见过,但是施厝深爱着这名女子,画了许多画像。
慈心的母亲名唤扶风,是江南有名的绣娘,其绣工出神入化,所绣之物栩栩如生。
那年施厝亲下江南进货,听闻江南圣手扶风刺绣功夫了得,便想前去叨扰一番,却不曾想被扶风的美貌所倾倒,后上门提亲,因着施厝也是青年才俊,又是京城富商,两人便成了天作之合,这两人可谓是一见钟情。
另外,还有一人同样对施厝一见钟情,那就是扶风同父异母的庶出妹妹扶柳,出嫁前夕求着扶老爷子让自己一同前去,美其名曰,去京城见见世面。
扶老爷子向来对小辈的子女甚好,拗不过,便答应了,刚开始,这扶柳倒还真是挺安稳的,不过好景不长,半年后扶风有了身孕,施厝在此期间无法同扶风行房事,也不知怎么的就同自己的小姨子搞到了一起。
扶风捉奸在床,内心悲痛,认定了昔日同自己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名男子已经变了心,在怀孕期间便开始郁郁寡欢,患得患失起来,施厝因觉得自己毁了扶柳的清白,便将其抬入府中做了侧室,并修书一封命人将其快马加鞭送去江南的扶园。
扶柳刚进施府时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过多久,扶柳也有了身孕,施厝大喜,因家中双喜临门,便命人大摆宴席庆祝一番,此事扶柳就想出出风头,而扶风不同,以身子不便为理由拒绝了出席。
当日,扶风听着前院传来的阵阵嬉闹声,越发觉得心中孤寂,吃过宵夜后,正准备休息时,肚子开始阵痛,即将生产。
丫鬟也是个机灵的,看这架势不对就连忙将提前安置在府里稳婆,大夫都找来了,院中忙进忙出,派人去禀报,将原来已经在扶柳处歇下的施厝叫了起来。
投胎较慢,稳婆又说难产,不好生,足足到了天亮,孩子才出生,可此时的扶风已经因为产后的大出血不省人事。
扶风昏迷了整整三日,醒来时施厝就在身边,施厝见扶风醒了赶紧将孩子抱到扶风的面前,说:“孩子叫念卿,可好?”
扶风逗弄着孩子,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却少了温情,扶风说:“相公决定便好。”
施厝碰了一鼻子灰,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嘱咐扶风好好休息,后来据下人说又去了扶柳那里。
这日大夫照常来给扶风把脉,但是却给了扶风一个沉痛的打击,大夫说:“夫人怀孕之前身子便是偏寒的,本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由于产后的大量出血使得原就不好的底子一亏再亏,再加上妇人忧思过多,这身子怕是难好了。”
后来扶风便拖着这么个病怏怏的身子走入了冬季,而扶柳则在入冬前给施府添了一个小公子。
京城的冬季很冷,入冬没几天扶风就病了,这一病便是一整个冬天,大夫也是天天的往府里请。
这一次,还是同一个大夫,他说:“原以为这几个月夫人会好好的调养身子,却不曾想,夫人还是如此,现如今这病情已是越发的严重了,夫人做好心理准备,长则三年,短则一年,甚至到不了明年的冬天。”
此时的扶风与几个月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