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
褚西说完,也站起身,转向肖宗忱后,笑笑,“你回基地吧,补课的事情还有……我爸和我大伯。”
肖宗忱垂眸看看她,没有说话,然后看向脸上没什么血色的褚明国,征询他的意见。
原本说好了补课的事情,现在学生不愿意,就只能询问学生的监护人了。
褚明国沉默片刻,摇摇头,“我来吧,不用麻烦你了。”
虽然没说,他能感觉得到,褚西现在对肖宗忱似乎有些抗拒……
“……好。”肖宗忱冲他点点头,余光扫过褚西,收回视线跟褚明梁兄弟俩,还有孙老头告辞,“那我就先走了。”
“我去送你。”
“我去送你。”
孙老头和褚明梁同时开口,引得褚西微微挑眉,上前了两步,示意肖宗忱跟她走。
“外面冷,我去送。”
她话落,拿起那条烟灰色的围脖戴上,朝肖宗忱做出一个引路的姿势。
这会儿,她想做什么,没人敢阻拦,只好目送着两人离开病房。
走廊上,因为过年人少有来医院的,显得异常冷清。
肖宗忱跟她并肩走着,一样沉默着没说话,快要走出住院部的时候,才将视线落在她被长长直直睫毛遮挡着的眼睛上。
“新年快乐。”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纸裁剪粘贴的长方形红封,递到她面前。
褚西讶然抬眸,有些懵,有些不可思议,“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拿压岁钱。”肖宗忱微微笑道,“想着你也应该喜欢的。”
原本是想着在褚明国病房里跟大家一起守夜,在零点的时候,一起给她……
一次收三个红封,和一次收一个红封,终究是不一样的吧?
褚西看着稳稳递到自己面前的红封,缓缓伸出手,笑得眼睛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
“现在像小孩子。”肖宗忱拍拍她的头,想到什么,又从另外一个口袋拿出一个红封,仍然是红纸裁剪粘贴的,笑得沉沉醇醇,“给你,你再做一会儿小孩子。”
“怎么又一个?”褚西不可思议地看他口袋,“我是不是可以再期待一下?”
肖宗忱忍俊不禁,微微抬头避开她的视线笑,笑完才说,“没有了。”
这个红包原本是为母亲周言敏准备的,初一早上替她发给褚西。
但红包既然能让一个小姑娘更开心,何妨让快乐加倍?
“这两个,”褚西一手举着一个红封,微微眯了眼睛,“哪个是你的?哪个是阿姨的?”
肖宗忱一怔,随即笑道,“红包一样。”
里面装的钱都是一张新发行的百元大钞,没有多少的区别。
“那就当第一个是你给的,第二个是阿姨给的。”褚西收回手,打量了一下红封,一边往住院部外面走,一边说道,“你这红封的纸张很熟悉。”
有点像她中午给人写春联时,用的那种略有些粗粝的红纸。
“碰巧遇到林州栩,问他要的。”肖宗忱说着,见已经到了住院部门口,就止住了脚步。
正欲喊褚西停下,就听褚西轻笑一声,重复了一遍“林州栩”的名字。
“怎么了?”肖宗忱问。
“今天让张春翠介绍认识的人之一。”褚西也没什么不能说,直接就开了口,“带着一股文人气,爱笑,也爱脸红。”
不怪褚西印象深刻,实在是在她记忆中,会脸红的男人少之又少,林州栩算是少之又少里面的其中一个。
肖宗忱皱眉,抓住关键字,“之一?”
褚西点头。
“你之前说过会好好学习。”肖宗忱沉着脸提醒,“这句话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过。”褚西承认,又有些奇怪,“所以,你想说什么?”
肖宗忱:“学习是你接下来半年至一年的要务,不要分心。”
好好的一个学习料子,怎么能被这样的事情绊住脚步!
说起这个,肖宗忱真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我说过我会好好学习,你记住了。”褚西哭笑不得,“那为什么我说我不会谈恋爱,你记不住呢?”
见肖宗忱微微僵直了背,手也似乎顿住了,她故做沉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我长了一张让人不信任的脸?还是说我的脸太过招蜂引蝶?”
“或者,两者皆有?”
褚西挑起好看的眉,向肖宗忱询问。
她是在开玩笑,肖宗忱却认真思考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摇摇头,认真道歉,“是我的错。”
“没那么严肃。”褚西无所谓地笑笑,看着外面黑洞洞的天色,沉吟了片刻,“我把你送到这里可以吗?”
肖宗忱:“可以。”
“需要手电吗?”褚西问。
“我有带手电。”肖宗忱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手电,给她看了一下,等她抬头,才又认真问了一遍,“真不需要我给你补课吗?”
“……”褚西,“我的政治课,可能就这样了……”
抢救不来,也没必要费那个功夫抢救。
“试试。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可以?”肖宗忱严肃了他那张俊脸,“或许你可以呢?”
或许?
根本没有或许。
前世的他阅历比现在还要多,可她的政治课也就是这样了。
这辈子他风光霁月,满腔热血,像是一个归国的大家族少爷,只用一心报国,不用过问俗事,能怎么教她?
褚西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