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产房中想起一声孱弱的哭声,如同猫儿叫一般,若非接生婆报信,“是位千金。”
守在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大姑娘已经生产完毕。
二老爷、大爷、二爷、九姑娘以及赵彦之等赵家人都紧绷着神经等着里面的消息,二太太则在产房内照顾大姑娘。
外面的九姑娘手心都是汗,全身僵硬,目光死死的盯着产房的大门,她突然害怕里面的人出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屋外人的心都悬在喉咙口。一侍女走出来福身道,“夫人和小小姐都平安,夫人已经睡着了。”神色中尤带着慌乱,大姑娘这一胎怀的艰难,生的艰难,有极大的可能一尸两命,否则也不会连填房人选都准备好了。
幸好,老天保佑,在宫中御用产婆以及太医的帮助下,生产过程虽不顺利,但是也比想象中好多了,起码母女二人现在都好好的,没有危险的征兆。
等候在外面的人如释重负,常常呼出一口气来,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闻言都压下隐隐的担忧,露出笑意,大姑娘怀的是女儿,这点他们早知道,若说不失望是骗人的,不过经过几个月的过渡,早就接受事实。
在场的人中,唯有忠义候夫人现出不满之色,以大姑娘这身子骨还有这不容人的性子,她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抱孙子啊。
只是再多的不满,忠义侯夫人嘴上一个字都不敢说,如今,她是根本不敢对大姑娘说三道四,就是连婆婆的款都不敢摆。
一来上头有老夫人压着,经过几年前的教训,她哪里敢插手儿子房里事。
二来,忠义侯府正是风雨飘渺的时刻,而林家随着林延恩的登基,炙手可热,赵家必须依靠林家,才能在京城站稳阵脚。
忠义候府奉皇帝之命投靠大皇子,借着婚宴,将绝大多数权贵一网打尽,企图以此控制京师。最终大皇子起兵失败,但是这些大臣都受了惊吓,更有不少“异己”“顽固分子”被趁乱消灭。
忠义侯府大大的得罪了这群人,更为坑爹的是,忠义侯府不能对外说,皇帝早知这事,他们是奉皇帝之名而为。为了朝廷稳定,皇家不会承认,无凭无据,大臣也不会相信,就是有人信,他们也不敢说。
赵家先祖是高宗安插在先帝身边的人,为高宗办了不少事,当年机缘巧合之下,知情人都死了,这才避免被血洗的命运,传承至今。
这段黑历史成为悬在头顶上的剑,担惊受怕了几十年,在他们以为安全的时候,却被不孝女赵氏捅了出来,逼得赵家不得不坦白从宽,答应将功赎罪。
皇家不再追究往事,赵家却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外人只知忠义侯府迷途知返,暗地里保护不少大臣,同时揭发大皇子重重安排,功过相抵。
经此一役,忠义侯府在朝中地位一落千丈。
过了两个时辰,疲惫不堪的大姑娘才悠悠转醒,脸色依旧苍白如雪,第一句便是,“孩子呢?”
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赵彦之赶紧往她后背塞了软枕,让她靠坐着,又从边上奶娘怀里接过孩子,目光怜惜的看着襁褓中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儿,她实在是太孱弱了,弱的连奶都吸允出来,只能挤出来,用小勺子一点一点的喂。
幸而,还能咽下去,太医说,能吃便好!
大姑娘贪婪的看着小婴儿,她只模模糊糊瞥了一眼,便昏了过去。大姑娘强打着精神,颤抖着双手接过孩子,缓缓的将脸凑过去,感觉到一阵不可思议的柔软细腻,顿时泪如雨下,又急忙将孩子移开,怕眼泪惊醒她。
赵彦之慌了手脚,才想起拿帕子替她抹泪,“你别哭,月子里会落下病根的。”
大姑娘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怕惊醒怀中的婴儿,强忍着喉咙口的泣声,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苍天有眼,她们都活着,她们都活着。
看着不甚健康的孩子,大姑娘眼泪掉的更凶更急,眼神却逐渐坚定如磐石,为了女儿,她要努力活下去,活的越长越好。
抬头对赵彦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我有些饿,想用点粥。”
赵彦之喜不自禁,一叠声吩咐人,将在暖炉上温着的鸡汤中端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姑娘极为配合太医调养身子,月子对女子身体甚为重要,若是调养的好,能大大改善身体状况。
顶级的太医、珍贵的补品、家人的体贴、以及大姑娘自己的求生欲。
在摆周岁酒时,大姑娘再也不是之前风吹吹都要担心她被吹走的羸弱模样,虽比不得正常人,但也不用家人时常悬着一颗心。这让所有关心大姑娘的人都不由得喜上眉梢。
一直为大姑娘请脉的于太医笑呵呵道,“夫人再仔细调养下去,身子骨会比如今更好。”话却不敢说得太满,如常人一般这种话,于太医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实在是不敢下断言。大姑娘身子骨终究不大如人意,子嗣上更是不敢提及。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三年。
大姑娘望着在草坪上玩耍的女儿,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小腹上,嘴角的笑容渐渐苦涩,她该是时候去寻找一个答案了。她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这一天,同和堂最富盛名的郑大夫接了一桩郊外的生意,花了一个上午城外一贵人看完病才离开。在回城的路上,被一穿着衣着质朴的婆子拦住,言称,她家夫人病了,正巧要去寻大夫。瞧见同和堂的马车,特来邀请。郑大夫不敢耽搁,不说医者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