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二胡、梦想
据路云升所说,余涛这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宁,好像在想什么事。而前几天火车站广场这边来了一个拉二胡的老先生,余涛有事没事就跑到老先生拉二胡的地方去看,已经有好几次了。路云升说他还看见余涛每次听完后都会给老先生给钱,他觉得有些不正常。
我虽然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想了想对路云升说:“余涛喜欢听老先生拉二胡,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也很喜欢听二胡曲啊。”
路云升说:“话这么说是没错,但是他好像每次给的钱都不少啊,我看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变成替老先生背行李的,或者,变成老先生的徒弟。”
“应该没这么严重。”我说,余涛来红月会是因为燕雪,不管怎么说,他也不会抛下燕雪去干别的事情。
路云升好像有点看不过去,我想了想说道:“那位老先生每天都到火车站广场拉二胡吗?”
“是啊,他是从九月一号来的,到今天已经六天了,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就在那边。”
“那,我们去看看。”我这么一说,路云升当即叫好。韩向松一听我们要去火车站广场,他作为我的保镖,就跟着一块出了门。
一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市中心,另一个就是火车站了。我们来到火车站广场的时候,就看到这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路云升向我指了指说:“老先生就在那边拉二胡。”
我顺着路云升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火车站广场一角,正对着颖中汽车站前面的广场上围了不少人,我们站在远处看不清楚,我说:“我们去看看。”
还没到跟前,我就听到了一首悠扬的二胡曲。围着看老先生拉二胡的人很多,我们在外面挤不进去,过了十多分钟,一首曲子演奏完毕,一些人走了,我们三人才挤到了前面,站在了老先生面前。
老先生上身穿一件灰白色的衬衫,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脚蹬一双黑布鞋,看样子有五十多岁,身形消瘦,一脸面容饱经沧桑。他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左脚尖踮起,将琴筒放在大腿上,左手按着二胡的琴弦,右手拉着琴弓,舒缓了一下心情,又开始了演奏。
弦音响起,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这首曲子充满了悲怨,虽然我没有听过,但那种悠扬婉转、无比心酸的凄切美在这一首曲子中完美地表现出来。我站在人群中呆呆地听着,突然间有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我以前听那首《风居住的街道》时的心境又出现了,愈久弥珍,回味悠长。
忧伤而又意境深邃的乐曲中不禁流露出伤感怆然的情绪和昂扬的愤慨之情。时而沉静,时而躁动的变奏,使得整个曲子时而深沉,时而激扬。同时随着乐曲本身娓娓道来的陈述、引申和展开,使乐曲所要表达的情感更加充分地抒发,我感觉整个身都受到了乐曲的洗礼,有一种悲切愤慨的冲动。
如果有一种乐器的演奏能让听到曲子的人流下眼泪,那这种乐器一定是二胡。
我强烈抑制住不让悲切的眼泪流下来,慢慢转移了注意力。听老先生演奏的人很多,也有很多人掏出钱来放到了老先生装二胡的盒子里。
全场的所有观众没有一个人喧哗,都安安静静地听着,老先生演奏的过程中没有人离开,看来人们都对这位老先生充满了敬意。
老先生一曲拉完,周围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掌声停下,很多人掏出钱,放到了装二胡的盒子里,也有很多人纷纷抒发内心的感受:
“拉得真好啊,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二胡曲子。”
“一曲二胡拉得是肝肠寸断,我都想扔下工作去学拉二胡了。”
“一年琴,三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真正的人才埋没民间,无能之辈却却走穴圈钱大行其道,真是悲哀啊!”
在周围的人们不住的赞叹和议论声中,老先生喝了口水,看了看围在他周围听二胡演奏的人们,高声说道:“既然大家对我如此厚爱,我就再为大家演奏一曲。”
“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老先生向大家微微点头一笑,挺直腰板,琴弓一拉,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又一首二胡曲飘扬在火车站广场上。
这是一首非常欢快的二胡曲子,和先前演奏的那首风格大不一样。不过这首曲子我以前听过,曲名叫《万马奔腾》。
这首乐曲热烈奔放,对马的嘶鸣、奔跑等动态的表现非常生动形象。周围的人都听得兴高采烈,脸上洋溢着笑容。我正听着二胡独奏,眼睛一瞥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余涛。
余涛蹲在老先生旁边,双眼紧紧地盯着老先生的二胡,十分认真地听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挤进来的,他全神贯注地听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
很快,一首二胡演奏的《万马奔腾》结束了,人群中掌声过后,我让路云升去叫一下余涛,就和韩向松挤出了人群。
不一会儿,路云升就和余涛一块过来了。余涛见到我,神色有点不自然。我还没开口,余涛就说:“会长,我没耽误正事,老先生的二胡拉得太好了,我就过去听了一下。”
“没事。”反正他所说的正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我说:“你很喜欢听二胡曲子?”
余涛点了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