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男人是崔罗锅!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她有一大堆女儿,大巧、二巧、三巧的叫着,所以人们现在就都叫她巧姨。”
“没错,她是有七个女儿,从大巧叫到七巧。但她还有一个儿子,名叫崔明国,和我是同学。去年一场大火烧死了。”秦才厚惊愕之余又想到了他们刚才聊的正题,于是又问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联络副官苏伯雄和巧姨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石婆骑在驴屁股蛋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慢慢给秦才厚讲道:“光复时,崔三雕占据洮城时,苏伯雄在大街上看上了一个卖烤地瓜的小女孩,于是就把她抢回了家玩,等到把她肚子玩大了,崔三雕也被赶出了洮城,要往威雕山上跑。于是,苏伯雄就把这个小女孩托付给崔三雕的儿子崔罗锅照看着,自己就跟着崔三雕跑了……”
“慢着!”秦才厚惊骇连连,忙打断石婆的话问道:“你刚才是说,崔罗锅是崔三雕的儿子?”
“是的。”
“那也就是说,崔明国是土匪崔三雕的孙子啦!?”秦才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
秦才厚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连连啧舌,不禁疑问道:“那当年崔罗锅为什么不跟崔三雕一起跑?”
“他一个罗锅,连枪都没摸过,即没杀过人,也没放过火,他干吗要往威雕山上跑呢?”
秦才厚急切地问道:“后来呢?”
“后来苏伯雄就失踪了,而卖烤地瓜的小女孩就生下了苏伯雄的女儿大巧……”
“啊!”秦才厚恍然大悟,“你说的卖烤地瓜的小女孩就是现在的巧姨?”
“对。”石婆接着说道:“巧姨生下大巧后,接着就和崔罗锅又生下了二巧、三巧……一大堆闺女,当然了,还有你那个同学崔……什么……永什么……就是被大火烧死的那个。”
“崔明国。”秦才厚思索着说道:“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到了那大巧长得和那六个巧确实有些不一样。大巧的鼻子是鹰嘴鼻,而二巧、三巧……还有崔明国的鼻子都和崔罗锅一样,都是塌鼻子。”
“苏伯雄就是一个尖尖的鹰嘴鼻,鼻尖快要触到上嘴唇了。”
“说了半天,我们还是找不到苏伯雄啊。”秦才厚自始至终也没理出个头绪,“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巧姨知道苏伯雄的下落?”
“巧姨知不知道苏伯雄的下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当年巧姨和苏伯雄一起贩卖过大烟。”
“那又怎么样?这都三十多年过去了,她贩卖过又怎么样?”
“既然她贩卖过,那她就肯定知道一些销路。虽然三十多年过去了,但只要人没死绝,就能死灰复:“关键的问题是,这是一件掉脑袋的事儿,就是看你敢不敢干!”
“肯定敢了!”秦才厚也是坚定地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进去那块罂粟地。白老都研究三十多年了,都进不去,我们有什么办法才能进去?”
“不用进去我们也能搞到罂粟果汁。”
秦才厚瞪大眼睛看着石婆,感到不可思议。
石婆不理会他的表情,吐沫星满天飞地继续讲着:“这么多年来,刮风下雨,罂粟种子在威雕山上到处飘落着,所以现在山上山下,稀稀拉拉到处都能找到罂粟。所以我们可以到威雕山上去寻找,总能采集到一些罂粟的果汁。熬制大烟更没问题,当年这一带的人都帮崔三雕熬制过大烟,我更是车轻路熟,肯定能给你熬制出上等的大烟。剩下的就是你的事儿了,你要负责去洮城找巧姨,找销路,把大烟卖出去……”
秦才厚牵着小母驴,沿着花摇草拽的山间小路边行走着边听石婆磨叨着,仰望着眼前的山花浪漫的威雕山,遐想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