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繁缕拉着秋色出去打听大夫人的消息。
虽说大老爷暂时平息了这一战火,可那只是暂时,再说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角度从来都不一样,谁知道大夫人会想到哪个惊奇的角度去?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霍繁缕幼时打人打太多了,霍家的丫鬟小厮都绕着她走,实在不好打探消息,于是霍繁缕便在小树林等秋色。
闲来无事,她就拿出袖子里的《乘风录》坐在树下翻看。
斜晖脉脉西去。
树叶忽然一阵骚动,不多时便有窸窸窣窣的抽泣。
霍繁缕翻着书,总觉着好像有什么被遗忘了。
长空一碧万余里,凉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那窸窣的动静愈发大,终于吵醒了霍繁缕。
听那呜咽悲痛已极,嗓音却稚嫩,她一时好奇,便随手将书塞回袖中,寻了根长长的树枝拨开树丛。
树丛里,六岁的霍知致满脸泪水地抬起头,接着就像看见了一个女魔头一般,尖叫道,“啊野猪啊!”
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霍繁缕:靠!
野猪?!
居然叫她野猪?她哪点长得像猪了?!
“你给我站住!”
“啊啊啊是野猪!救命啊!”霍知致疯了一样跑得更快,只几下就没了影,远远望去只见草叶一路涌起。
霍繁缕黑着脸,这是哪个混球给她取的外号?
愤愤地回原地坐好,翻开书继续看,等了半个时辰后秋色便回到林中。
“头晕恶心呕吐?”霍繁缕数着梁礼的病症,心道这症状听起来有些耳熟?
梁礼当时被她打晕在林子里,大夫人心疼自家侄子,便想着等人酒醒之后再送回梁家去,岂料梁礼醒来后只要稍有动作便头晕恶心,请了大夫开了药也还不见效,至今仍在天香院躺着。
不会是被她打成脑震荡了吧?霍繁缕皱眉,只怕过不久又要闹将起来。
回到霍繁楼的小院,正巧就看见他领着两个小童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见他们一身狼狈,霍繁缕便道,“你们跟人打架了?”
“对,”霍繁楼笑嘻嘻地,“打了一头野猪。”
霍繁缕:……
——
某个被遗忘的小角落。
熊均这个忙一帮就帮到了午时,回来时贺琢趴在床上,对他不耐地嚷道,“她来了没有?”
熊均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面对着大门满脸幽怨,“爷,没有啊!”
贺琢翻了个身,换成以手肘撑着头侧躺在床的姿势,他这屁股在床上躺了一早上,都要痛死了,腰也麻了,再躺下去……
贺琢想了想昨晚翠花姑娘说的那些话,也……
也还是能躺一下的。
他的手指不耐地敲着床板,催促道,“你再出去看看?”
熊均头也没回,幽幽地道,“爷,做人要矜持点。”
贺琢剑眉一挑,“做男人也要矜持?”
“那可不?”
少顷,贺琢道,“你回过头来。”
熊均不解地回头,就见到他家爷以一种凶狠的姿势侧卧在床上,手里就差了把刀,他语气阴森地道,“做男人要矜持,做女人也要矜持,熊均,你告诉我——”
“矜持的我什么时候能等到那矜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