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风坊,顶楼雅间内,自称“元良”的年轻公子依旧是一身白衫,端坐桌边,自酌自饮。
仆人打扮的“福伯”立于其身侧,静默无声。
二人共处多年,彼此熟悉,皆不是话多之人,也早习惯了对方的沉闷。有事说事,没事饮酒、默立。
也许是年轻,养气功夫差了些,元良公子率先打破了沉静。
“福伯!水云间的背景查清了吗?”
“那王妈妈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的喽啰,真正主事之人却是来自京城。您也知道,那地方龙鱼混杂,多方势力纵横交错,我们又鞭长莫及,即便派人过去也翻不起风浪,稍不留神还会牵出公子,所以暂时没敢妄动。
倒是那水云间,果真有些门道。前后撒了几次沙子进去,都被捡了出来。也曾夜里派人摸进去,结果无一人回来,想必是被留在了那里。”福伯不动不摇的站在那里,一脸漠然。
元良公子轻哼一声,“那水云间不好好留在京城,却跑到这来与我们夺食,若不出手教训一番,还以为我江都无人!”
福伯:“公子,那水云间只怕不好动,试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贸然硬拼,只怕……”
还没说完,却被元良公子摆手打断,“无论如何,必须给他们些教训,如若不然,不知多少人要看我丽风坊的笑话!
想当初,那是何等风光,不分昼夜的莺歌燕舞。你再看看现在,连个苍蝇飞过都能听见!
再者说,也不单是意气之争。如影门能发展至今,全赖丽风坊的财力支持。
丽风坊若垮了,如影门便岌岌可危。有那么多张嘴等着,丽风坊,无论如何也垮不得!”
福伯木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公子!无论如何,硬碰硬却是不明智的!我忽有一计,既不损伤如影门根本,又可遏制水云间红火之势!就是有些下作,恐为人所不齿!”
元良公子眉头一挑,“唔——?快说来听听!”
福伯:“水云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发展到今日境地,全凭节目稀奇古怪,不时还推些新曲儿出来。想我丽风坊,深耕江都多年,才有了昔日的风光无两。”
元良公子:“你是说我等无能?”
福伯:“非也!我丽风坊当年,从旁处挖了多少花魁、伶人,又抵挡了多少明里暗里的捣乱。而如今的水云间,却是顺风顺水,怕是已忘了这行当的艰辛。我们何不给他提提醒!”
元良公子瞬间来了兴致,一脸笑意的昂视福伯,鼓励他继续。
福伯:“我们可以双管齐下,水云间哪位出彩,我们便挖哪位,挖不动就抢。
另外,如影门的兄弟隔三差五的就去打砸破坏,速战速决,让其不得安生。
客人一次次扫兴,时间久了,也便没了去那里的兴致,而是转头来咱们丽风坊!”
元良公子闻言,一拍桌子,“妙!丽风坊红火起来,兄弟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也不至于……就以你所言,马上行动,我看水云间能坚持多久!”
……
姚府,小翠正指点姚安练武,忽见江南从门外走来,惊喜的蹦跳着跑近,“公子,您回来啦!”
姚安也闻声停下,快步上前,“师父!”
江南揉揉他的脑袋,转身笑着问:“小翠,小五今天的表现如何?”
小翠见姚安一脸紧张的样子,有心逗他,故意咳了咳,“嗯!小五今天表现……嗯……还不错!”
姚安闻言,长长舒了口气。
江南、小翠见状哈哈大笑。
姚安却是被笑的涨红了脸。
开过玩笑,小翠忙打来热水,示意江南洗洗手,“公子,夫人刚来过!”
姚安凑上前,也跟着洗了两把,“我娘见师父辛苦,命人熬了参汤,亲自端过来,见师父不在,放下后便回去了。”
江南一怔,前两日才熬的参汤喝,这次又是熬了亲自送过来,心里有些感动,哥哥嫂子对自己确实不错,“小五,替我谢谢你娘!”
姚安点点头,笑着贴上来,“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那么厉害?”
江南摇摇头,“小五,你记住!学武要戒骄戒躁,不可急于求成,只有打牢基础,他日才能厚积薄发、进步神速!”
姚安闻言忙站直身子,一脸正色道:“知道了,师父!”
江南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大哥的书房看看,有没有大梁律例或是相关的书籍,帮我取来,我要研习一番。”
姚安点头应下,快步跑了出去。
小翠拿来毛巾帮江南擦手,又将脏水在院子中倒掉。
江南打量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感到一丝温馨,一种家的感觉。
小翠端盆进来,见江南坐在那里发呆,轻笑着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江南摇摇头,“小翠,最近在府上有没有听到什么新鲜事?”
小翠重新打了盆水,疑惑问:“新鲜事?什么新鲜事?”
江南:“就是你们丫鬟、家丁们聚在一起闲聊时,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事?”
小翠恍然大悟,“哦!您说这个啊!那还真有不少呢!”
江南面色一喜,说不定能听到些刘员外被灭门的八卦,虽说未必属实,但也可能有贴近真相的。自己要尽快破了这个案子,时间拖久了,可能越不好查。即便查到了,凶手也早就不知跑哪去了。
“那说来听听!”
小翠甩了甩手,又在衣衫上蹭干水,一脸雀跃的拉把凳子坐在江南身旁,“大家都在说,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