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间手指在他上下微微滚动的喉结处用指尖轻划,像是只等着嗜人魂魄血液的妖精,凤帝修目光幽深强忍下体内火气,抓了她点火的手,扬唇而笑,道:“我怎么会和滟滟讲条件,我这起死回生,万金难请的邪医谷主到了滟滟这里任君驱使,而且是荣幸之至。”
旖滟咯咯地笑起来,飞快地在凤帝修唇上啄了一下,退开,笑意盈盈地瞧着他,凤帝修心神一荡,探手便要去抱旖滟,马车却停下了,盛府中人早已听到了消息,管家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全迎了上来。
旖滟得意一笑,推开凤帝修,车门被推开,光线一亮,外头哭声一片。
小半个时辰后,盛易阳已被安置妥当,且由凤帝修亲自为其处理了伤口,煎药服下,暂时保全了性命,人却还在晕迷之中。
旖滟坐在床榻边儿上,端着杯清茶慢慢品着,目光淡淡扫过站立在床边的外院吴管家,见他六神无主,脸色惨白,额上满是大汗,旖滟讥诮的挑了挑唇,她不急,有耐心慢慢地等他接受现实。
这外院管事是盛易阳的心腹,盛易阳手中有什么可用势力财力,相信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清楚明白的了。盛易阳不配为人夫,更是所欠本尊良多,自己到了这里以后,他更是日日惦记着利用,这样的人,杀了他,夺了他一生努力的成果,旖滟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吴管家感受到旖滟的目光不由抬了下眼,他瞧去时旖滟已转开了目光,饶是如此,吴管家也双腿发软,冷汗蹿了一脊背。昨日夜里老爷才秘密叫了他,说是二秀这个女儿只怕非但指望不上,留着还要生事,问他的意思。
老爷刚想对付二秀,今日二秀便抬着半死不活的老爷回来,他方才已经听说了,老爷出事前正是和二秀在一起的。老爷出事这不会是意外,是二秀先下手了!
这太可怕了,二秀的手段令人胆怯,二秀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昨夜老爷唤他密谋之事,老爷看样子是已经活不成了,那自己呢,是不是也活到头了……
见吴管家汗水长流,双腿微颤,旖滟满意地站起身来,恰紫儿快步进来,禀道:“秀,宫里来旨意了,请秀到花厅去接旨呢。”
旖滟闻言点头,大步便出了厢房。她到了花厅,传旨的太监立马便站了起来,一众宫人站在花厅外,个个手中都捧着托盘,上头珠宝,食材琳琅满目,显然都是盛易阳救驾有功,宫中赏赐下来的。
大太监率先上前给旖滟见了礼,道:“皇上有旨,郡主身上有伤,站着接旨便好。”
旖滟点头站定,那太监抖开明黄圣旨便念了起来,先是对盛易阳不顾自身的救驾之举一阵褒扬,后道出一大串赏赐的玉器珠宝,最后才道:“特加封盛易阳一等忠义伯,世袭罔替,赐住伯爵府,嫡女霓裳郡主温婉贤淑,深明大义,加封霓裳公主,钦此。”
盛易阳果真加官进爵了,只是用生命得到了梦寐已求的东西,有福得之,却没福享之,想必盛易阳听到这个消息是会再吐血三升的吧。
旖滟上前接了旨,那太监才问起盛易阳的情况来,道:“皇上原本是要派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来给太傅……不,来给忠义伯诊治的,只是想到邪医谷主就在盛府之中,成百个太医也比不得,这才作罢,皇上令奴才转达圣谕,需要什么珍贵药材只管派人到宫中取,忠义伯为救储君而重伤,是我中紫国的大忠臣,便是倾全国之力救之也不为过。”
旖滟忙点头,道:“皇恩浩荡。”
太监便问道:“不知忠义伯如今情况?”
旖滟抬手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神色哀戚,道:“谷主说父亲他伤势太重,已无力回转,不过是吊上三两日的命好交待下后事罢了……”
太监登时一声长叹,道:“皇上说了,公主母亲早逝,如今若再失父亲,实是不幸。先夫人早年曾救太后之命,如今忠义伯又是为储君而去,公主是功臣之后,皇上定会将公主视为亲出,俸禄食邑都比照骄阳公主的例,还望霓裳郡主节哀。”
旖滟心道我自然会节哀,如今她也是公主了,以后见到骄阳公主和那君卿睿再不必行礼,这还都托的是盛易阳的福,她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岂会不知节哀。
她面上却一脸沉痛,待送走了宫人,便直接又去见盛易阳,彼时盛易阳已清醒过来,旖滟站在床前,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道:“想必宫中的旨意忠义伯已经听说了,皇上封你为忠义伯了,世袭罔替呢,只可惜你这一生也没有生下半个儿子,如今眼看着就要死了,这爵位一世而斩,还没捂热就没了,实在是可惜啊。对了,皇上还封了我为霓裳公主,说是等父亲大人死了,会视我为亲出,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当公主呢,说不定还有和亲的危险,哎,真是令人苦恼。”
盛易阳一生追求荣华富贵,一心想要踩着旖滟攀登高位,如今却刚好相反,他死了,旖滟作为他唯一的嫡女,得享他用命换来的富贵,继承整个太傅府,享用他一辈子的积蓄,走到哪里都享受世人敬重敬仰的目光,因为她是忠臣遗孤。
偏她还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