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滟见不少百姓一夜赶路,就是为了将半篮子鸡蛋,一袋子干饼带给自己,心里酸酸涩涩,倒也不拂他们的好意,摆手令紫儿都一一收下,百姓们见此,皆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来,映着天际初生的朝阳,灿烂的令人动容。

“乡亲们快让开吧,莫叫大人错过了宿头,误了回朝复命。”不知谁吆喝一声,围在马前的百姓们这才纷纷让道。

旖滟端坐马上拱手作别,还未驱马,倒是有一队官兵从远处飞驰而来,渐行渐近,见开道官兵后,马上几骑分明穿着太监服饰,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数十侍卫,百姓们霎时没了声音。

旖滟扬了下眉,一时倒也猜不出这些人所为何来,她眯了眯,那队人已到了近前,其中一个太监仔细瞧了旖滟两眼,似是忍不住了她来,忙翻身下马,跪下请安,口中喊着,“奴才洪顺,见过霓裳公主,给公主请安。”

其后太监兵勇也忙跟着见礼,旖滟神色平静,喊了起,那叫洪顺的太监爬起来便笑着道:“奴才是东宫贴身伺候太子殿下的,是太子殿下知道随州事毕,便专门派了奴才们护送公主回京,太子殿下说了,公主在随州辛苦,回京一路不必急赶,莫累坏了身子。”

旖滟此行,扮作男装,一来是掩人耳目,不愿惊动了靖南侯和千安王,再来也是行事方便,她一直男装示人,即便后来从太子那里领了钦差的位置,对刘更等人也未曾表明真实身份,只称是东宫幕僚苏大人,名字、身世一概不曾交代。

百姓们也驹不知钦差大人的来历,如今骤然听闻太监的话,四下一阵静寂后,见旖滟不曾否认,百姓们才在震惊中确信了,眼前这个举止优雅,容貌俊美的少年竟真的是近来在中紫国名声赫赫的霓裳公主。议论声一时窃窃响起。

“原来钦差大人竟是霓裳公主,难怪能有这般气度。”

“钦差容貌如此俊美无双,先前就该猜到呢,怎么就愣是没瞧出来呢。”

“公主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女子竟然被翼王退婚,翼王真是瞎了眼。”

“之前那靖南侯听说就是翼王的人,翼王根本配不上公主。”

“公主怎么亲自到随州来了,还当起了钦差,实在匪夷所思。”

“这是什么话!不管钦差是公主还是何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

旖滟在议论声中登上马车,对君卿洌在此时特意派人来揭穿她身份的行为不置可否,君卿洌只怕是不想她白忙碌一场,也不想就这样掩盖了她此次赈灾有功的事实。

她本便已有了公主的封号,虽然不是真正的皇室女,但如今又有了百姓的爱戴,名声远扬中紫,相信这次回京,在中紫国她会一跃成为中紫国最尊贵的女子,声明显赫,地位超然,在中紫国她是当真站稳了脚跟,连隆帝都不敢再任何摆弄!

但是朝中谁又不知她和千安王府的一番纠葛仇恨,她成了钦差,千安王府被灭门,由不得不让人多想,隆帝怕也会起疑,这对君卿洌却并非好事。原本她的计划便是,钦差苏大人肯做东宫幕僚,不过是早年欠了太子恩情,其人闲云野鹤,不惯做官,故离开随州便留信辞别太子,再无踪迹。

可君卿洌显然没采用她的这个建议,竟生生当着这些百姓的面揭露了她的身份,他这样做固然是为了她好,可隆帝和朝臣的怀疑,却也会像春风下的野草长出来,即便大局已定,君卿洌又赈灾有功,百官和隆帝不会有所动,但到底君卿洌是要被非议猜疑的,老实说,君卿洌……他这个行为实在是有些傻气……

旖滟闭上眼睛,微叹了口气。

旖滟并未直接回京,她坐着马车只行了两个时辰便向洪顺告辞,洪顺得了君卿洌的吩咐,此行不过是为揭露旖滟的身份,并不干涉她的行动。旖滟既不愿他们护送回京,说另有事,洪顺便也恭顺地应命,并不探究,领着东宫护卫队伍启程而去。

而旖滟却带着紫儿等去和依瑶汇合,一路疾驰,正午时,一行人来到一处山谷,太阳升至头顶,虽是秋日但此刻热气上来,倒也令人闷热难挡,旖滟等人赶路之下皆有口干舌燥,汗流浃背,故便在一处树林驻马,借着阴凉稍做休整。

紫儿见旖滟靠着树干席地坐下,汗水已从额头上坠了下来,连咕噜也热的怏怏地,蜷在旖滟腿上一动不动,便从马背上扯下水囊来,摇了摇,道:“秀等等,奴婢去溪边取些水,秀洗把脸。”

紫儿说着迈步,影三忙牵了马,笑着道:“有我等在,哪儿能让紫儿姑娘去。”说着他接过紫儿手中水囊,扬了扬道,“还是我去吧,顺便牵了马过去饮水。”

有人代劳,紫儿自不推辞,又跑去取马上挂着的干粮,谁知她还没走到流霞的身边,流霞便像受惊了一般蓦然嘶鸣一声,踢起四蹄来,紫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觉眼前一花,只来得及回头,眼睁睁瞧着四周的树木飞快地在眼前动了起来,原本坐在十数步开外的旖滟,因树林的变动,在紫儿眼前蓦然变远,身影变小,眨眼间消失不见,紫儿尖叫一声。

旖滟靠坐在地上,亦是在流霞突然嘶鸣时才发觉不对劲的,她迅速从地上站起来,眼前景色已飞转起来,所有的树木都像是自动长了腿,飞快地在眼底移动。

“秀!”

恍惚间,只听到紫儿一声尖叫,瞧见紫儿苍白的面色,看到影七几个飞跳起来往这边急奔,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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