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轩。”
楚青依言罢,还在等着旖滟回答,万没想到她竟轻飘飘便猜到了那人是谁,这也太神了点吧?
他愕地嘴巴半张,半响掉了的下巴才归位,道:“你早先知道?”
马车中没有声音,旖滟没再搭理他,楚青依却觉旖滟不可能知道,那司徒轩下注之事除了他无人知晓,可旖滟又是怎么猜到的?难不成她不仅性情大变了,还有了通天之能!?
楚青依忍不住又靠近了些马车,兴致勃勃地追问起来,“盛妹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快说快说!”
马车滚滚离开街巷,旖滟此刻哪里还有搭理楚青依的心情,她早已眯着眼又盯向了地上的凤帝修。
这男人很好,真是太好了!
她这边咬牙切齿,那边凤帝修早就又平躺在了车厢中,闭着眼睛继续做晕厥状。紫儿方才被惊地到现在都呆坐在地上,她心思和原本的盛旖滟一样单纯,加之方才凤帝修睁开眼睛来瞧旖滟时刻意翻了个身,后脑对着紫儿,故而紫儿根本没看到。
所以这丫头到现在还在以为旖滟只是不小心失了手,只是那地上躺着的公子也凑巧晕厥中挥了挥手,他又练了什么古怪的武功,这才能突然浑身散发寒气,且凑巧就降低了沸水的温度,又凑巧将那水都弄到了秀的身上。
此刻她呆愕地回过神来,当下便抬手瞧了瞧方才因为靠近而被凤帝修冻得通红的掌心,惊叹道:“秀,奴婢早先便听人说那些练武之人睡觉时体内真气都是乱蹿的,奴婢还想这人睡着了身体里要是像有匹马在不停地跑,那还怎么睡觉?还觉着那话都是骗人的,没想到竟是真的呢,秀,刚才公子他就是真气在动吧?秀说公子他练的这是什么怪功夫,人的身体怎么能像冰一样散发寒气呢,真是厉害呢……”
她言罢抬头见旖滟面色很不好,忙又道:“秀莫生公子的气,公子他并非有意泼秀水的,公子的额头都被秀砸破了,秀看在奴婢的面子上便消了气吧。”
这丫头单纯成这样,旖滟有些想仰天长啸。
地上躺着的凤帝修却也在心里长叹,多可爱纯洁的姑娘啊,狠心的女人,好好学学你丫头。
经过这一场闹,旖滟倒是又改了主意,这男人既然愿意上太傅府去,她倒要好好看看他要赖着她做什么!而且,不留着他慢慢折磨实在难消她的心头恨!
她和他来日方才,走着瞧!
旖滟想着这才又悠然自得地躺在了软榻上,这才听到一个败坏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爷都问了十几遍了,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会心疼人啊!”
楚青依的语调都因迟迟得不到回答有些变调,旖滟却懒得搭理他,身子一蜷,干脆用锦被盖住了脸。
外头楚青依还在叫着,还是紫儿见秀根本就没回答的意思,这才不落忍地道:“楚世子歇会儿吧,秀睡着了。”
混世魔王楚青依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方才马车里还有说话声,怎么可能眨眼间就睡着了,分明就是盛旖滟无视他,他闻言气得面上肌肉抖动,神情暴戾起来,愤恨地一拳头砸向车窗,可不知为何这一拳就是落不下去。
万一她真是累极睡着了呢,惊人睡梦,尤其是美人的,多不好啊。
罢了,他又闷闷地垂了手,只是心里还是好奇不已,到底是怎么猜到的呢。
其实好奇的不止他一个,凤帝修早旖滟一步到的萧府,也瞧见了那赌摊,更瞧见了旖滟下赌,可此刻他想了半天也一样不明白旖滟是怎么做到的。紫儿也好奇,她只觉自秀醒来后不仅整个人都变了性子,而且还变得很有本事,能叫大秀她们吃了大亏还被老爷关进柴房,能退了婚事还提升了自己的名声,还能叫原本欺负她们的萧靥儿有苦说不出,反正秀是无所不能了。
这叫她高兴的同时感觉自己的腰身也硬了起来,以前她对秀是相依为命的姐妹情一般,现在虽然她有些惧怕敬畏秀,可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她本就只是一个卑微的丫鬟,怎样都好,可她的秀却不是,秀是太傅府的嫡出秀,是天生就该在天上任人仰慕的,秀又长的那么美丽,是生来就该有大作为的,怎能和她这个丫鬟一样。
以前秀明珠蒙尘,可是现在好了,秀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遇事只会哭泣的结巴了。
紫儿想着,禁不住又愉悦地扬起了唇角。
旖滟蒙着头不再搭理自己,凤帝修倒有些失落。
太傅府和将军府本就相距不远,片刻马车便到了太傅府门前,方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此刻有的跟去了将军府瞧热闹,有的已经自行散去,太傅府中倒是难得的安静。
紫儿推开车窗,见太傅府那四扇朱红大门紧闭着,便道:“大概府中人还不知道秀回来,奴婢这便去叫门……”
她言罢便欲起身,躺在软榻上的旖滟却突然抬手拉住了她,紫儿一诧,旖滟却只淡淡一笑,道:“不忙,坐下。”
紫儿虽不明所以,可却听话的又坐了下来。
躺着的凤帝修却忍不住撇了下嘴,这个女人真能使唤人,算计人,只怕这会子车外头那位白捡的护花使者还不知道被个黑心黑肺的女人给盯上了。
他这边想着,外头骑在马上的楚青依见府门没开,果真便面露恼怒。
他楚青依走到哪里何时吃过这样的闭门羹,当下他一个眼神,贴身小厮望柳便跳下马背风风火火地跃上台阶砸起了朱红大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