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摸出腰间的软剑,就要斩向对方的马腿,桑玥厉声喝止“住手!”
同一时刻,桑玥双腿夹紧马腹,一手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地戳入了马匹的臀部,另一手,猛拉缰绳,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嘶吼,马匹卯足了劲儿,风驰电掣般,扬蹄飞跃,堪堪自那人的头顶一跃而过。
那人大惊失色,以为自己会被踩到,赶紧一个翻转,四肢吊着马鞍,躲在了马腹之下。
没了发簪,那一头如墨青丝,潇洒地披散开来,像一匹卷着的光洁黑亮的绸缎,突然一路铺陈,这一瞬的英姿飒爽,令万千繁花黯然失色。她挺拔的身姿,被日晖勾勒出了完美的金色优弧,便是用世间所有形容美好的词,都描绘不出她气质的万分之一。
马蹄落地,她的身子遽然前倾,几乎要趴在马背上。稳住身形之后,她摸着马头,柔柔地安抚了一阵,适才掉过头,看向那名差点儿害死她的人。
那人已跳下了地,是一名容颜清丽、衣着华贵的妙龄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她的脸上还有着未褪去的惊惧,直愣愣地盯着桑玥,很快,她发现对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这让她不甚舒服。
“喂!你看什么看?”说着,那人气得扬起手里的鞭子就朝桑玥挥了过去,子归单手一样,一剑劈断了那条尾部带刺的厉鞭。这一鞭子,打在马上,马发狂,打在她身上,她受伤。
想必这位就是熄族的大公主夫余丽雅了。
夫余丽雅是戚妃的女儿,深受夫余金的疼爱,因此,养成了我行我素、刁蛮任性的性子。
桑玥环视四周,秀眉微蹙,这个丽雅公主出现得也太诡异了。她冷冷一笑:“丽雅公主,凡事都得讲道理,刚刚马匹差点儿相撞,你我二人都有责任,谁也怪不得谁。但你一开口,鞭子就朝我招呼过来,难道,这就是你们熄族的待客之道?”
丽雅公主的呼吸一顿,卷翘的睫羽飞速颤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丽雅公主的腰间挂着熄族王室令牌,穿着精美华丽,样貌美丽动人,自然是一个公主了。”
桑玥浅笑着说完,丽雅公主面露了几许毫不遮掩的得意之色,又听得桑玥继续道:“我在来熄族之前,就听闻馥雅公主知书达礼,才貌双全;清雅公主温婉善良,秀外慧中;唯独丽雅公主刁蛮任性、肆意妄为。所以,要辨认你的身份,真是太简单了。”
丽雅公主气得胸口一阵发堵,握着鞭子的指节隐隐泛白,疾言厉色道:“你是大周的哪一位秀?居然敢这么羞辱我!”
若说方才桑玥只是猜测,现在就能完全确定了,云傲送她的这套裙衫,拒素净,但价值千金,就算庆阳公主的也比之不过,丽雅公主要是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还做什么公主?丽雅公主没有半分犹豫地称呼她为秀,只能说明,丽雅公主早就知晓了她的身份。
她如冷月般漾着清辉的眸子微眯了一下,似讥似嘲道:“若非丽雅公主的令牌和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脾气,我真会以为自己见到的是一个戏子呢,丽雅公主很闲,我可没空。”
语毕,掉转头,就要策马离去。
丽雅公主望着桑玥的背影,跺跺脚,大喝道:“桑玥,你给我站住!我不许你这么侮辱我!”
桑玥唇角一勾,不理会丽雅公主的挑衅,扬起马鞭,带着子归驰入了茂林深处。
丽雅公主将手里的鞭子一丢,脸上的怒气迅速消弭无踪,她拍了拍手,翻身上马,与桑玥背道而驰,离开了猎鹿园。
不远处的松树后,两名男子看了出好戏。
年轻俊美的是熄族三王子,步入了中年、样貌平平、肥头大耳的是熄族新册封的外姓王爷卢王。
三王子和颜悦色地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名女子跟烈马似的,难以驯服。”
卢王色迷迷地搓了搓手,刚刚那一幕美人拯、横空策马、秀发云飞的旖旎画面深深地映入了脑海之中,他舔了添干燥的嘴唇,猥琐地道:“长得不错,性子正合本王的胃口,本王最喜欢征服烈马。”
三王子拍了拍卢王的肩膀,面露了几许恰如其分的惑色:“卢王,你该不会也看上她了吧?我先看上的啊!”
卢王闻言脸色就是一沉,肩膀一颤,抖落了三王子的手掌,不悦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欢,本王当然也能喜欢了,但本王要提醒你,本王看重的女人,就绝对不许其他人染指!”
三王子似乎被他的威严给震慑了,急忙后退一步,眸中闪动起惊惧的目光:“别别别!我是喜欢她,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染指她!要知道……她是……”
卢王最讨厌别人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了,他的八字眉一蹙,没好气地道:“你还是个爷们儿不?怎生跟个娘儿们似的!”
三王子叹了口气,道:“卢王你有所不知,桑玥……早就名花有主了!”
“嗯?”卢王摸了摸脸颊的络腮胡,“她不是没有成亲吗?”
三王子垂眸掩住一晃而过的精锐辉光,劝解道:“她是南越曦王的未婚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说到曦王,”他停顿了一瞬,发现卢王正在侧耳恭听,才道:“曦王是南越皇帝的嫡子,就连大周的皇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