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慰道:“荀将军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人微言轻,得罪不起荀将军,况且荀将军的背后就是太女殿下,太女殿下镇压宫变的事已经家喻户晓了,她那个人太过聪明,你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啊。”
苏柔依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唇,孙宁长得那么难看,怎么配得上荀将军?她倒也看看孙宁到底是何方神圣!
……
子归奉命给姚秩送些行军装备,屋子里只剩莲珠守着,她高高兴兴地做起了绣活儿,绣的是婴孩新出生时穿戴的服饰和虎头帽,突然,她后颈一痛,整个儿靠在了椅背上,不省人事。
一道宝蓝色的身影打了帘子走入里屋,绕过牡丹屏风来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桑玥甜美的睡容。这张脸,他心心念念地梦了三年,似乎妩媚了许多、美丽了许多,但也……苍白了许多。
若在以往,桑玥定被惊醒了,但孕妇的睡眠实在沉,况且那么多天的舟车劳顿她当真没能好好地歇息,是以,当来人坐到了床边,探出手为她掖了掖被角,她仍毫无察觉。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拓儿怎么照顾你的?”他轻轻地叹息,难掩伤怀,大掌轻轻掠过她如画的眉眼,桑玥终于有了反应,她的浓睫一颤,霍然睁开了眼,当她看清来人的样貌时,顿时呆怔得连呼吸都滞了一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不是慕容锦,是谁?
慕容锦依旧容颜俊美,温润如玉,一双狭长的翦瞳波光潋滟,似聚集了一整湖的珍珠,耀目得令人忍不住眨眼,他偏爱宝蓝色,从前是,而今亦是,天底下仿佛只有他才能把这种打眼的色泽穿出华贵和高雅的意味。
他先是一怔,尔后微微一笑,宠溺地问道:“拓儿没告诉你我来了?”
桑玥只穿一件xiè_yī窝在被子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任由慕容锦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略显疲倦的容颜上,她实在想不通,慕容锦看上她哪一点了?她和慕容锦之间的交集少得可怜,他怎么会对她这种冷冰冰的、其貌不扬的人动心?慕容锦的这个问题倒是叫她不好回答,她话锋一转,语气不咸不淡:“你这样出现在我和慕容拓的房里,存心要引起我们夫妻二人的误会吗?”
慕容锦修长的手指试图去挑开她颊上的一缕青丝,她偏过头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他徐徐一叹:“夫妻?你们还没大婚呢魔尊诱宠呆萌妻。”
桑玥冷冷一笑:“大哥不要忘了,当初慕容拓和我两个是当着父皇和母后的面拜了堂的,父皇圣旨已下,我们不是夫妻,是什么?”
“那是桑玥,你是云恬。”慕容锦的心稍稍一痛,目光且是温柔似水:“我年近三十,仍不娶妻纳妾,你当真一点不明白我的心?”
他也不想这么快切入正题,但他实在等得太久、太久了,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还不知有多少时间。
桑玥真没想到慕容锦一来就说了这样一通*裸的表白,这简直……太不像他了!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愠色:“明白,我明白你的心,但我更明白自己的心。”
慕容锦真的变了,若在以前,他绝不会如此坦白自己的感情。当初他挥师北上,说不灭北齐誓不还朝,主要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躲避楚婳给他安排的那些亲事吗?他不忍忤逆楚婳,也不愿娶那些世家千金,于是他装着对她的喜欢,毅然踏上了征程。当她是孩子时,他抱她,心都不多跳一下的,对她有了情愫之后,又百般克制自己。临行前,凉亭对弈,他和她的指尖明明隔得那么近、那么近,他却是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他如果握住了,兴许结局便不同了,毕竟她对慕容拓的第一感觉是厌恶,对他的,却是欣赏。可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
慕容锦如何不知自己是错过她了?他不顾桑玥的反对,将手探入棉被中,握住了她的,目光染了一分凄楚和执着,陌生得令桑玥唏嘘,他柔声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桑玥挣脱,挣脱不了,只得眸光一凉,语气疏离,“慕容锦,三年的太子生涯让你自视清高了吗?你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了吗?我是慕容拓的妻子,是你的弟妹,有没有大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三口很幸福!”
慕容锦怔怔地望着她,是啊,跟踪了她一路,怎么会没瞧出她怀了身孕?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俯身,强行将她抱入了怀中:“桑玥,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一定会努力地对你好。”
桑玥奋力挣扎,一用力,胃里一阵翻腾,慕容锦察觉到了异样,松开对她的禁锢,她躬身一吐,吐了他满手。
慕容锦急忙拿出帕子,却不是擦自己的手,而是擦她的唇角,尔后才径自去耳房清洗了一番。
桑玥虚弱地靠在床头的软枕上,没好气地道:“你不要逼我!”
“不是逼你,是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心里清楚,我……”
桑玥的神色一肃:“够了,慕容锦!他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可以无耻到去抢他的妻子?当初你不努力追求我,只一心要做个合格的世子,现在,你权势地位都稳固了,就想转过头来寻回曾经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