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端着茶杯的手一松,滚烫的茶水随着主人的猛然牺牲一路留下,透过两三层衣服,太高的温度烫伤一片,刺痛着皮肤,然肖志远却仿佛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只是紧紧地盯着离着自己三步远的管家,脸上的震惊是那么明显,“你在说一遍!”这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大哥,”肖志泽回过神来,忙上前,“你先坐下,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那烫伤药。”黑着脸吩咐着管家。
“是,二少爷,”管家走出书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老爷平日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一点也看不见两位少爷的出色,难道非要因为一个外嫁妹妹弄得家破人亡吗?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他不相信老爷没听说过这八个字,若是其他县还好,在永昌县,敢算计县太爷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家老爷才有那么大的胆子,哼,以为能从一介农夫闯到现在这样的地位,就了不起了吗?太天真了,看来,他也应该想想后路了,事先提醒过少爷,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大哥,你没事吧?”看着被自己按着双肩坐下的大哥,脸色惨白,原本自信飞扬的眼睛此时一片灰暗,手上的温度更是冰凉彻骨。
肖志远有些茫然地抬头,看着眼前无论怎么吃,怎么补都依旧瘦得像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弟弟,用力抓着他要查开自己烫伤的手臂,“二弟,刚才,你也听见了吧?爹他要用二表弟的事情向县太爷讨赏?”
肖志远的手臂有些疼痛,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若是之前对肖大生这个爹心有埋怨,那么现在,看着有些慌张,又有些无措的大哥,他第一次开始恨那个爹,恨肖家的所有人,若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早产,若不是他们,娘也不会一生凄苦,若不是他们,大哥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大哥,没事的,先放开我,肖志泽掩去眼里的恨意,安抚道。
“哦,”肖志远忙松开手,有些歉意地看着对方,“二弟,你说这事怎么办?”
“两个办法,”肖志泽一看此时肖志远也没有心情管自己身上的伤,不多说,回到位置上,冷静地坐下,温和平缓的声音对肖志远慌张的心多少起到了安抚的作用,“第一,全爹收回他的决定。”
肖志远苦笑,摇头,这些年,只要是关于肖家的事情,无论是多么荒唐,对他们两兄弟多么的不公平,他们就是把嘴皮子都磨破了,爹不是依旧一意孤行,“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肖志泽点头,他自然明白,“所以,我们只有选择第二个办法,随便爹去折腾,”说到这里,感受白皙的脸上露出冷笑,“爹闯了祸,即便我们不知道,因为我们是爹的儿子,所以,一定是逃不了罪责的。”
见对方点头,肖志泽继续说道:“既然逃不了,就只有早做准备,听说二伯父家的几个表哥,表弟如今已经把二伯父分了出去,各过各的,我们也可以效仿。”
“你的意思是,爹的这些生意,我们两兄弟这些年的努力?”肖志远反问这肖志泽,看着对方沉默不语,心里涌上一股无奈又十分的不甘,“二弟,你说为什么我们有这么样的一个爹。”
“我也想知道呢。”肖志泽声音很低,语气也很平静,“大哥,尽力把杏花村无主的田地还有要出售的田地都买了,房子也要尽快,不要心疼银子,我猜过不了多久,银子就不再是我们家的了。”
“可是,不是说县太爷是难得的好官吗?他会不会?”肖志远心存一丝侥幸,肖志泽摇头,“那是因为没人敢去惹县太爷,既然我们爹要开这个先河,那么,我们就要准备着承受县太爷的怒气。”
“既然那样,我们在杏花村买地有用吗?若是到时候家产都被充公?”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肖大生具体要怎么做?渐渐冷静下来的肖志远脑子开始运转,“这样我们不是同样一无所有吗?”
“大哥,你可不可以将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肖志泽不想多做解释,“大哥若是怕不保险,外祖父和外祖母毕竟年纪大了,这事我们就不用打扰他们,可大嫂娘家还有我丈人家都是实在人,你可以置办些田地,落在他们的名下,我想县太爷怎么找也不会牵连到我们外家的。”他们可是姓肖的,要被牵连也是肖家的那一群人。
“只置办些田地,不用买商铺吗?”肖志远这些年跟肖大生学习做生意,如今已经算是得心应手了,“就这么回去当农民,二弟你甘心吗?”
“其实当农民才好,至少以后我们的儿子还可以考取功名的,大哥,除非你要离开永昌县,否则,经商这一条路你是无论如何也走不通的,”见肖志远还要说话,“别忘了,县令家的大公子是什么身份!”
一句话,让肖志远精神萎靡起来,肖志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导安慰,沉默了许久才干巴巴地来了这么一句,“或许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希望如此吧。”肖志远苦笑,“二弟,你说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想要摆脱肖大生的心已经很是明显了,可孝之一字,哪里又是他们不甘心,怨恨就能够反抗的。
“很快的,既然爹那么喜欢他家二弟和小妹,以后就让他们天天搅和在一起,呵呵,大哥,放心,这事很快就能够解决的。”肖志泽笑着说道,“即便是当农民,大哥,到时候也是我们两兄弟自己挣出来的,这个家本来就是爹闯出来的,他要败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