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山雨欲来
鹤远夺手而来,欲将眼前黑衣人面罩扯下,认清来人究竟何等面貌。
虽说鹤远平日里好似闲人一般大大咧咧无所事事毫不上心,不露山不露水,看不出修为几何。
即便是看不出,也不妨碍鹤远真正的实力。
信口胡说几句,暂乱了其人心神,不及黑衣人错愕之际,鹤远爆发惊人能为,自是令人猝不及防的动作,眨眼间已摘向黑衣人后脑面罩一角。
这般极快地速度,看得黑衫人眼神一凛,正待鹤远手扯在面罩上时,黑衫人的动作如出一辙,同样十分迅捷,径自攀在鹤远伸出的手腕之上。
这等反应速度,令得鹤远诧异抬头,二人面面相邻,四目而视。鹤远扯着面罩伸手欲拽,遭黑衫人固住手腕,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动弹不得。
“好快的小子。”黑衫人紧紧抓在鹤远手腕,令鹤远的手滞在半空,处之泰然颇有些沉稳开口说道。
自觉得大局在握的黑衫人,于夜中挥动手掌,似是已稳操胜券,不会出些其他差池。
手掌劲道威猛,凭空打出闷鸣,牵制着鹤远身形直击鹤远面门,欲将其截杀在此。
可这是黑夜,虽说夜半的天较临近凌晨的夜会明上些许,可深秋头顶玉盘都成了干瘪豆芽状,自然是看不得多么清晰的事物。
所以只顾着举掌杀来的黑衫人没能看清鹤远也已挥出的另一只手。
正是手掌贴向鹤远额头之时,陡然是心生惊觉,后背寒意大盛汗毛根根竖起。这般恶感,无非是性命受到威胁时才会生出的体会。
黑衫人极是小心,只那一瞬时间,径自丢下大好局面,只为避下心中莫名突生的惊觉,弃开攻势,松下紧抓鹤远手腕的手,向着身后倒射而去。
不曾想到,方才被动处境的鹤远竟是紧随其后,不给黑衫人丝毫后退的余地,迎面贴了过来。
本以为轻而易举的黑衫人,后退身形中,在黑暗中得以看到一只迅猛轰来的拳头。
那拳算不得快,甚至说得上是有些慢了,稳而极缓,鹤远迎着暴退的黑衫人,扑杀而至。
见鹤远这般不依不饶,黑衫人倒退之时便觉得自己先行认怂有些掉了脸面,却看着鹤远竟是趁机冲了过来,操起那沉重缓慢的拳头朝自己砸来。
怒气油然而生,黑衫人自是觉得眼前这个不足双十的小鬼看低了自己,既是没有显露过手段,非是得显现出一些,让他警惕点心思。
倒退身形之时,拳临身前半尺,黑衫人亦展出手掌,欲以纯力挡下这缓势一拳,彻底摧毁眼前小鬼的信心。
掌来,拳至。二者贴合在一起。
黑衫人在暗夜之中,轻描淡写接下了鹤远的那拳。
面罩下的嘴角,凝出一抹冷冽的笑,杀意毕露。可黑衫人的目光所过,竟是看到了鹤远那双携着狡黠的眼神。
不妙!
黑衫人登时觉得奇怪,又琢磨不清到底怪在哪里。
掌中,有难以言喻的巨力汹涌而来,蔓过手臂,直达周身。
错愕中低下头颅,看着自己以手掌接下的鹤远拳头,沉重缓慢。缓慢自是瞧得出,可那沉重,亦是看不出来,可看不出,迎上时,感受极深。
这一拳,慢得很,若是躲避自是极为简单。
可黑衫人不愿,自觉得退过一次,再退像不得自己样子,失了那所谓的高人颜面,想要迎身接下此拳。
但真的对上那拳时,黑衫人亦深深错愕,惊看噙着笑意的鹤远。这拳,着实极沉极重了。
恍然大悟,黑衫人遭一拳击退,身形倒栽出去,落下屋顶摔了下去。
于当空中,惊神,那小子,有意而为。为得就是让自己接下这一拳。
鹤远自紧跃而下,房顶算不得高,跌至地面也用不得两个呼吸的时刻。而空中的二人,黑衫人仰面朝天,稳不住身形,其上有鹤远跟随,朝着黑衫人全身,连连挥拳,不着章法乱砸一通。
看着羸弱的鹤远,拳势重得惊人,黑衫人接下大数,依旧有拳风结结实实落在周身,拳拳到肉,痛得嘶吼出声,被动时刻,再无最先时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是连声音都有了变化,怒声道:“你该死!”
两个呼吸时刻眨眼而至,黑衫人身形遭鹤远几度重拳,稳之不住,硬生生砸进了泥地之中,鹤远不曾歇手,虽是慵懒,打起来时,不会留下丝毫余地。
自地面上,俯身朝着黑衫人脑袋挥拳捶去。
拳至黑衫人当面,正是砸上之际,地面上满身泥污极为狼狈的黑衫人伸出手,接住了那一拳。
画面静止,鹤远矮身挥拳,俯视地面黑衫人,躺在地上的黑衫人眼中怒意十足,终是得空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鹤远挥来的拳头。
鹤远脸上笑意很盛,黑衫人脸上有面罩笼着,看不得表情如何,可那猛烈起伏的胸膛以及凌冽的眼神,亦是看得出浓重的杀意。
鹤远拳依旧任由其握在手里,笑吟吟:“蠢。”
闻言,黑衫人亦是羞恼怒气升腾,虽是难听,却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自己被这小子摆了一道,落得这般狼狈被动境地。
有一拳砸在黑衫人当面,过了最方才的时段,面罩之下,有那被拳击中的地方高高肿起,撑在面罩里。
不忘打趣,鹤远自认真开口道:“是个人物。”
此话非虚,中了鹤远那么多拳还能活蹦乱跳的,当真不多。
听在黑衫人耳中,却是格外针刺,颜面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