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别好到一起守城门!”他一甩鞭子扔下一句话走了。
看着这几人呼啦啦远去,范艺林哼了声。
“不忙。”他跳下马。“渴了,讨杯茶喝。”
看着他竟然下马,身后的人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
维持一下城门洁净,倒也说得过去,但要是再坐下来和着李桐说话,那如果被有心人挑拨就不好说了。
范艺林却摆摆手,不再理会他们,自己走到一旁的凉棚坐下来。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李桐将一杯茶递给范艺林,含笑说道。
范艺林坐在椅子上。自然不会喝那茶。
“你祖父不是让你离开京城吗?”他问道。
“陛下让我来守城门等人,我还没等到,怎么能走呢。”李桐也坐下来,看着城门外,神情坚定。
范艺林看着他。伸手重重的拍了他一巴掌。
“好兄弟,我没看错你。”他说道,一面又忍不住说道,“你放心,齐娘子做事从来没错过,她说对就是对,陛下只是离得远。不知道罢了,等见了齐娘子,就一定没事了。”
李桐笑了。
“不管有没有事,她都是齐娘子。”他笑道。
也都是我李桐的恩人。
范艺林再次重重的拍了他的肩头。这次却什么都没说。
二人不再说话都看着城门外,眼中带着坚定的期盼。
“娘子,草发芽了!”阿好跑向一辆马车,清脆的喊道。
马车掀开了帘子。齐悦笑着看着阿好。
“真的?”她问道。
“你看。”阿好将手里矮矮短短细细的草捧给她看。
阿如也低头过来看。
“真的啊。”她感叹道,抬头看四周。
临近京城。路宽整洁,四周遍植杨柳,此时凝神看去果然隐隐雾绿。
“我们和春天一起来了。”齐悦笑道。
身后马蹄响。
“还有果子酒吗?”常云成问道。
齐悦笑着看他。
“又喝完了?”她问道,一面下车。
常云成下马扶住她。
然后接过阿如从车中递来的小瓷瓶。
齐悦拿着快步向后边走去,囚车里,周茂春正美滋滋的用稻草剔牙。
“我说你们不行,这手艺太差,这鸭子得温火热才好吃。”他一面对四周的厂卫说道,说着又想到什么,将稻草啐出来,“不过也凑合了,我毕竟是囚犯,不能要求太过分。”
四周厂卫们的脸都绿了。
哎呦你老还知道自己囚犯啊,你还知道自己要求太过分啊。
看看这囚车,除了比马车卖相难看点,这铺的盖的熏香炭炉哪一个少了?
看看你老吃的用的,做囚犯做到这份上,天下人都哭着喊着要当囚犯了!
不过大家什么也没说,看着常云成走过来了,便哼了声退开几步。
知道您地位高,咱们等以后再说!
等见了陛下,你这个武略将军就要到他们那里做做客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的伺候你。
“爹,就这一瓶了,喝了就没了啊。”齐悦说道,将瓷瓶递进去。
周茂春乐滋滋的接过。
“上来坐会儿?”他邀请到,拍了拍软软的锦缎垫子。
“你老要不要下来走走?活动活动。”齐悦说道,“这都到京城了..”
周茂春猛地坐起来。
“到京城了?”他惊讶问道,一面忙忙的四周看,“怎么这么快?”
跟过来的阿好忍不住咯咯笑。
“老太爷,难道你还没坐够囚车?”她问道。
四周的厂卫哼了声。
只怕不是没坐够囚车,而是不想坐牢房。
周茂春没理会她,七手八脚的开始捯饬自己,让快些把这些铺盖炭炉桌子撤了。
“坐囚车得有个囚车得样子,我现在是犯人呢,落魄的很。”他嘴里说道,一面伸手抓乱自己的头发,又特意抓了稻草往头上撒。
齐悦哭笑不得。
“爹,你都吃的白胖了,此时再装也不像啊。”她笑道。
“不像也得像。”周茂春瞪眼,“我得让他们看看,我是多么的惨,让大家看看忤逆的下场。”
齐悦笑了。
“您多虑了,估计没人想看。”她说道,一面转头看隐隐可见的城门。
一路行来所受的冷遇已经太多了,如果不是有常云成护行,估计他们现在已经没人样了。
京城,对她齐悦来说比那些路上的府城还要陌生。
“我在京城啊只待了几天,也没人认识我,就是有人来看也是看爹你的。”她笑道。
周茂春哈哈笑了,将小酒瓶对着嘴喝。
“丫头啊,估计想看我的人也不在乎再想几天了,现在看不看的不打紧。”他说道。
等尘埃落定,是罪还是无罪,那时候该看的自然会来看,不该看的便也不会来看。
齐悦默然,笑了笑没说话。
厂卫们的装束百姓们再熟悉不过,越接近城门热闹的地方,人反而越少,远远地看到这边队伍而来,人群顿时四散,等他们到城门的时候,正是热闹的午后,城门前反而不见人影。
齐悦叹口气,看来这次的事果然闹大了,要不然以周茂春的几十年的交际,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来探视一下。
厂卫们看着肃静的城门,很是满意,一路行来终于第一次有了跋扈的感觉。
看到没,这就是有罪的下场,别说一般人了,亲朋好友都避之不及。
他们不由挺胸催马向前,忽的见城门洞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