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着他的思绪过于烦琐,以至于感觉越来越不敏锐。

“你——”

“回去再说。”卫东和干脆地掐断了老砍的话头。

晚饭之后,老砍就一直在想办法和卫东和“碰头”。

他想说什么,卫东和再清楚不过。

“不行!”老砍很坚决,他一屁股坐在卫东和身边,拽住卫东和的衣服,“你给我讲清楚,你真的能出去?”

对了,在无数个可能失败的因素里,现在还要加上老砍——只要老砍有一点觉得不对,卫东和所有的准备前功尽弃。

卫东和强忍着翻腾的怒火,点点头。

“怎么出去?”老砍的小眼睛眨啊眨,明显不相信卫东和说的话,可另一方面,他又充满期待地面向他。

卫东和当然知道怎么出去,他的计划简单直接又大胆,甚至不用一句话就能说明,可是他能告诉老砍吗?

谁能保证老砍知道了详细的计划以后,不会马上去告诉看守?

举报一个越狱的死刑犯,能不能帮助老砍把死刑变成无期?这件事谁能说得准呢?又或者可以说,老砍在餐厅里为他打掩护,只是想接近他套取第一手的计划,毕竟蓄谋越狱和实施越狱,是两个概念。

“我能相信你吗?”卫东和把眼睛又转向那两个打架的人。

他们已经打完了。要说这场架的赢家,嗯,可能是管教,因为管教的警棍招呼过之后,两个人如同两条死狗躺在地上,实在看不出谁有赢家风范。

“当然能了!”老砍信誓旦旦地恨不得拍着胸脯,他对打架的事一点儿都不关心。“我跟你一样都是死刑!嘿嘿,本来我也想开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现在有机会出去,老天爷要是不让我死、不收我,那我不能不给老天爷面子啊!”

“是吗?”卫东和淡淡地,“那你相信我吗?”

老砍有点犹豫了,他审视着卫东和许久,终于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越狱,可是你不想带我……但是你不带我,我就告诉管教,到时候你也出不去。”

“你不怕我卖了你?也许我不想出狱呢……”卫东和冷哼了一声,“我设个局给你,到你越狱的时候我再告诉管教,举报有功,我想我的死刑说不定可以免了吧?”

出乎卫东和的预料,老砍一点都没有紧张,他甚至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你不会。”他说,“我知道你要出去,你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卫东和心念一动,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他一开始并不认罪,后来认罪,这中间的曲折应该只有管教知道,他也从未对任何人讲过他的冤屈。

老砍得意地笑了:“我见过你的律师,高律师对不对?小白脸一个,你知道我在哪儿见的吗?就在会客室的走廊里,他抱着一个女人,啧啧,别提多亲密了……哦,那女人你也认识,你女朋友。”

看来老砍对卫东和的畏惧让他把这件事一直深藏在了心里。

卫东和面无表情地看着老砍。

“这还不清楚?这律师看上你女朋友了!我可跟你说,那天你女朋友哭得可伤心了,你想想啊,你现在人还在呢,这孙子都敢动手,那不是明摆着吗?他能给你好好辩护?他就等着你死了他接手呢!”

语气里有明显的幸灾乐祸。

卫东和没有介意他的语气,他只是平静地望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但老砍没有再说下去,他只知道这些。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你女朋友多久没来看你了?她跟高程抱在一起以后就没来过吧?你在这儿受苦受累,说不定现在她正在家和高程卿卿我我,给你戴绿帽子呢!”

卫东和把脸转开了。

老砍绕到他面前:“哎,我说你呢,绿帽子啊!你这都能忍?”

“这不是好事吗?”卫东和平静地开口。

“啥?这还是好事?你傻了啊?”

卫东和摇摇头,把目光移开,从铁栅栏围成的小小窗望向远处的夜空:“如果我死了,有个人能照顾她,难道不是好事?”

“可是,可是她……那你不是还没死吗?”

卫东和没有再解释。

卫东和和高程十五年前就认识了。

那时候他们都是体校大一的学生,当年让卫东和坐牢的那件案子,高程是目击证人之一,但不管他怎么强调卫东和是自卫,法庭依旧以关键证据不足为由判定卫东和误杀罪名成立。愤怒的高程把卫东和当时的律师打了一顿以后,重新回学校参加高考。第二年他考上了法学院。

当然,他们谁都没想到,十五年之后他竟然真的有机会亲自帮卫东和辩护了。

高程和简妮也早就认识,在卫东和确定和简妮的关系之后,第一个向她介绍的朋友就是高程。

当然他也确实没有什么朋友。

高程喜欢简妮吗?不知道,现在回想一下或许偶尔几次他见到过高程对着简妮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那是不是爱情呢?

猜不出来。

简妮是这么多年来上天给予卫东和最好的恩赐,活在幸福中的他没时间做任何多余的事。在监狱的时候他想过,如果越狱失败,他会在临死之前把简妮托付给高程,朋友的那种托付,他相信高程能够照顾好她,哪怕是以一种男人对女人的方式。不过简妮没等到那时候,她向他提出了分手。

她最后一次来,就是和他分手的。

她说再也承受不了了,她不想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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