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千语虽然没有数自己赢了多少钱,但是她估计早就够了那三十六两。本来她也不想把冯十八怎么着,更不想弄得他赌场干不下去,只是出于内心的不公,出口恶气罢了。可冯十八这样一说,那些个陪衬着赢钱的赌客们早已欢呼起来,“小兄弟这么好的手气,你可千万不能走,兄台我借着你的鸿运今天倒也赢了一点,晚点我做东,请你到会宾楼一聚,咱们兄弟好好开怀畅饮一番。”
“好啊,好啊!也算我一份!”身后的人群起哄之,罗千语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可在这种情况下,未免身份暴露,倒也不是强硬走出赌场。她想了想,只好道:“实不相瞒,在下是背着爹娘偷偷跑出来的,回去得太晚了,被爹娘发现实要受到责罚,不如我今日再赌半个时辰,不管输赢都要回去了,以后这聚财赌坊我定常来常往,到时候还望各位大叔大哥多多照顾。至于这赌钱之事,还不就是今天输明天赢,就算今天进了我兜里的钱,到了明天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小兄弟这话说得对!”借光赢钱的人立马响应。
“好说,好说!”那中年大叔也喊起来,“小兄弟有难言之事,咱们也不好勉强。就依小兄弟之言,再赌半个时辰,赢钱的回家搂媳妇睡觉,输钱的养足精神明天再捞回来。”
黄牙大汉黑手往桌子上一拍,“小兄弟说怎么样,咱们就怎么样!”
意见一致的统一,就算冯十八想反对,瘪了瘪嘴,倒也没说出什么来,于是又一轮赌局开始了。
结果可想而知,冯十八一直输,输到直骂娘,罗千语等人一直赢,赢到有人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半个时辰后,罗千语有礼地对各位拱了拱手,“时辰已到,在下要回去了,各位大哥大叔后会有期。”
由于提前说好,别说是跟着他赢了钱的一群人,就是冯十八也不便再将他挽留,于是罗千语和褚慕白笑容满面地走出了聚财赌坊。
冷风中,褚慕白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抱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包,高兴道:“千语妹妹,我没有细数,但足有五六十两了!”
罗千语看也不看银子,低声道:“别回头,我们先不回家,围着镇子走几圈,挑人多的地方走。”好不容易赢来的银子若是再被他们抢回去,那可白忙了。
褚慕白立马警觉,“难不成是有人跟着我们。”
罗千语点点头,没说话。她在前面走,褚慕白抱着银两在后面跟着。
但是松石镇毕竟只是一个小镇,抛去古人落日不出门的习惯不说,再除掉女人和孩子,大街上还能看到什么人。罗千语灵机一动,带着褚慕白直接进了春香楼。
“这,这,这是干什么?”褚慕白面对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当即傻了眼。
“哎哟两位小哥,楼里有相好的姑娘吗?”
春香楼的妈妈正想招呼着,罗千语赶紧从衣袋里掏出一点碎银子递过去,“我们只想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儿,然后再从后门出去,请您给我们借个道。”
“好说,好说!”
待他们上了三楼的房间,倚窗而望,一直跟着他们的两个男子确实守在楼下,不时朝楼上张望着。
虽说是有钱好办事,这样一来既安全又省了不少麻烦,但折腾下来,也到了天色蒙蒙发亮之时。
二人出了春香楼,正急匆匆地往家走,不想却遇到了梁家出殡的队伍。
罗千语和褚慕白不由慢下了脚步,站在街边看了一会儿。
据说梁员外因为大儿子突然离去,已经伤心到卧床不起,若不是梁家有上好的药材供养着,又从县里请了高超的郎中,恐怕梁员外也跟着一命呜呼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可一想到梁子龙生前作恶多端,罗千语又觉得这样的人没什么值得同情的。这时耳边就传来了乡亲们的议论声,“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瞧瞧,梁家大少的报应终于到了吧,就他这样坏事做绝的恶人,恐怕到了下面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是啊!”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随声附和着,“人还得多做善事,就算到了阴曹地府见阎王咱也理直气壮。”
罗千语嘴角微弯,这是不是在间接表扬大哥为民除害了呢!
自从罗千鸿逃跑之后,虽然缉拿的告示贴得到处都是,但却一直没有被抓到的消息,再加上罗千鸿会功夫,身上又有十五两银子,罗千语觉得安心了不少。
二人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快到家的时候,他们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数兜里的银子,不多不少整整五十四两。
褚慕白一拍脑门,“千语妹妹,你居然赢了五十二两,你看到没,那冯十八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罗千语脑袋一歪,皱着鼻子道:“要是直接气死他,镇上就少了个害虫。”她是不相信今晚和她一起赢钱的人明天不会再输回去,迷上赌博的人若是有记性,那自己的祖父也不会输到欠下如此巨款了。
褚慕白觉得罗千语撅嘴瞪眼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不由嘿嘿笑起来,“这二两我放回我娘的钱盒子去,剩余的你赶紧拿回去放好了,明天还了冯十八的三十六两,还能剩余一些。”说着又嘱咐道:“这次只是巧合,你的手气好,下次可千万不能冒这个险去赌坊了,要是被冯十八识破你的身份,那可不好!”
“知道,知道!”罗千语笑嘻嘻地数着银子,又顺手拿了二两递到褚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