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晚秋虽然闭嘴了,但罗千语已经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以及大家有意无意瞟来的目光。
但是这目光中的内容,罗千语却读不懂了。
有的奇怪、有的探询、有的甚至还有一点点排斥。
老天!难道这是宅斗开始的象征?
罗千语忍不住在心中叹气,我可没有大把的时间把精力放在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上,我的目标是赚钱,是养儿子,是开开心心的生活!
柳青芜左右环顾一圈,就笑着给太夫人挟了一筷子松鼠鱼,又转头对罗千语道:“三弟妹,听说那岳家小姐身子不太舒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罗千语先是一怔,不知道柳青芜为什么提到岳霜宁,继而反应过来,微笑道:“大嫂,今儿我去凝香阁看过了,岳小姐已经好多了。”
柳青芜又笑了笑,道:“那就好。”想了想又道:“岳小姐终归是在我们府上做客,若是病得严重,那可不好!”
“大嫂放心,岳小姐的病不出三日必定好转。”
妯娌之间一来一往地说说话,倒是缓解了不少气氛。再加上小木木频频发言,引得太夫人一阵阵的笑声,待一顿饭接近尾声之时,似乎大家都已经忘记了刚刚那段不太愉快的话语。
然而,罗千语却没忘。
人口不多,门第却高;血缘关系简单,人际关系却复杂。
这就是罗千语对宫家这个大院的理解。
然而理解了人际关系还不够,她却看不透每个人都在想什么。柳青芜做为宫家的长媳,她在太夫人面前是最得宠的一个,甚至超越了太夫人的两个女儿。
可是在柳青芜的脸上从来看不到宫如颜的那种傲气。更没有宫如玉那种不顾别人感受的样子,似乎她从始至终都是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身清新高雅出尘不染的气质,有时候罗千语甚至在想,是不是她独身多年,已经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要不然怎么看起来有种飘飘然。若似神仙般的感觉。
或许这也是一个修炼。
然而吴晚秋就没有柳青芜那么淡定了,就凭刚刚吃饭时的那几句话,就足已说明她沉不住气了。
她想很快很准地抓住自己的弱点。然后一举击倒自己。做为宫家的庶出儿媳妇,她能掌着宫家的当家之事,实在来之不易。目前来看,宫家妯娌三人。柳青芜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何况是掌家这等俗事。而宫无渊还没有成亲,唯有自己才是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想到这儿,罗千语就淡淡地瞟了吴晚秋一眼,心中冷哼不已。
掌家又如何?再大的本事也不过就是个管家。再能折腾也不过就是个巴掌大一块的天地,再好又能如何?自己的目标可不是握着宫家的大权,而是实现自我价值。
如此看来。吴晚秋还真是看轻罗千语了。
成亲三个月没有怀孕就被怀疑了,那日后的麻烦事儿是不是会越来越多。比如自己隔天出府一趟。会不会引来别的说法,再者府上每个月都会给各房各院发用度,那自己在外面赚钱,依然接着府内的用度,又会不会引来谁的不满。
诸多事宜在脑海里飞速旋转,罗千语觉得头都大了。
进了大户人家,想平平静静过点日子确实不容易。好在自己与吴晚秋不同的是,宫无释还有一妾一通房,虽说对吴晚秋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也够她心情烦乱的了。
庶子的妻子,想必稳固一家子在府上的地位更为重要。
而罗千语自己,却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一则宫无策无妾无通房,一夫一妻的日子怎么说来也是惬意的;再者罗千语自己赚钱,还有充分的自由,自然就少了许多其它人的烦恼。
想到这儿,心情豁然开朗。
第二天一早,罗千语送走了宫无策和小木木,又去太夫人那里请了安之后,就带着金子直接来到了凝香阁。
冯妈妈一见,赶紧迎了过来,“三夫人,您来了?”
罗千语微微点头,目光瞄向房内,“岳小姐的病怎么样了,可有好转些?”
“好多了,好多了!”冯妈妈重重点头,脸上笑得灿烂如霞,“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三夫人的几副中药,岳小姐服下之后,便出了些汗,第二日精神头就好了很多,食量也增进了不少。”
“嗯,我进去看看。”
话音刚落,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岳霜宁身穿一套淡紫色百合纱裙,腰间系一暗青色腰带,墨色的头发上点缀着点点的通绒草花,脸上看上去红润了许多。
罗千语放心地舒了一口气,笑道:“看来岳姑娘这是大好了?”
“好了。”岳霜宁笑了笑,远远福了一礼,这才轻步走过来,“霜宁的病能好,说起来还要感谢三夫人才是。”
“举手之劳。”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丫鬟上了茶后,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唯独剩下罗千语和岳霜宁双双端着茶碗。
“三夫人,我正想去找您。”岳霜宁左右看了看,发现周遭已经没有人,这才放下茶碗焦急地看着罗千语。
罗千语挑了挑眉,“岳姑娘找我有事?”
“有事。”岳霜宁神色凝重,吞了一下口水才道:“三夫人,我听说太夫人已经差人给我爹送了信儿,不日我爹就会差人来府上接我?”
罗千语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对她说的,但确有其事的同时,她就不能摇头。
“这么说是真的?”岳霜宁大感意外,情绪渐渐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