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月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门前两侧高大的柱子上挂着两盏硕大的门灯。门上是一副对联:良辰美景,推杯换盏畅晨曦;才子佳人,颠luan倒feng乐销魂。进得门来,一楼是一处宽敞的大厅,大厅的四周摆满了散发着异香的奇花异草。
当郑再和谢元向老鸨儿提出想拜会柳滢滢时,老鸨儿用刻薄的眼神扫一眼面前两位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冷冷地说道:“滢滢可不是谁想见就能随便见的。”
郑再冷静地从身上提出一包银锭,重重地按在老鸨儿面前的桌子上。老鸨儿惊喜地打开一看,包内那白花花的东西让她的两只三角眼顿时放出绿光,她立刻冲楼上的侍者高声喊道:“快去,告诉滢滢小姐,有客人求见!”
从大厅正面的楼梯上去,然后向右拐,步行约五、六米的距离,可看到一道装饰精美的红漆木门,门楣上书写着三个秀丽的大字:“乐艺坊”。这就是柳滢滢接待客人的房间。
步入“乐艺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正面墙上悬挂的一幅仕女图,画中一位身材婀娜的白衣少女怀抱好像是琵琶的乐器站在一丛湘妃竹前,少女的神情像是在倾情地演奏乐曲,又像是在静静地倾听风吹竹叶发出的天籁之声。
仕女图的下边是一处布置精美的雅致的小戏台,台的左侧是一家檀木做成的乐器架。架上摆满诸如洞箫、唢呐、片鼓、横笛、短箫等朝鲜族乐器。不大的戏台上铺着粉红色的碎花图案地毯。地毯的中间横放着一架朝鲜族人民最为喜爱的传统乐器——伽倻琴。
戏台前方两、三米的地方是一长条形的茶几,上面摆着新鲜的各色水果和一套小巧的茶具,这是供客人坐下来欣赏表演的地方。
戏台的右侧是一个里间,里间的门上悬挂着金黄色的风水转运葫芦水晶珠帘。
随着门帘的响动,从里间走出一位年轻女子,这女子身穿白色的短衣长裙,胸前扣着绛红色蝴蝶结,一头乌黑的秀发被一条洁白的发带整齐地拢向后面。女子轻移莲步,走到郑再和谢元面前。
这就是郑再和谢元此行所要想见的人——柳滢滢。
“客观请坐。”柳滢滢秋波微转,轻声对两位客人说道。
郑再和谢元稳下神来,近距离欣赏眼前的美人。
谢元发现柳滢滢身上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美,不管是五官的搭配,还是身形体态,只可用一个‘雅’字形容。如果用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等华丽辞藻形容此女子,反而让人觉着有些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内在气质使然。
深深吸引郑再的是柳滢滢的一双眼睛。盈盈如秋水,脉脉总含情。顾盼神采飞,回眸百媚生。郑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迷人的眼睛,他有些恍惚,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柳滢滢,就连柳滢滢所说的话他也没听清楚。
谢元拉一下呆立在原地的郑再,示意他坐下,郑再才算从呆望中明白过来,他尴尬地随谢元一块在柳滢滢的引领下坐在戏台前的茶几上。
“两位客官是饮酒还是品茶?”柳滢滢客气地问道。
“来两杯清茶吧。”谢元望着柳滢滢答道。
“好的。”柳滢滢蹲下身来,轻巧地为两位客人杯中斟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水。
“请问两位客官想让小女子为你们演奏什么曲子?”柳滢滢扑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认真地问谢元和郑再。
“我和我表弟久闻姑娘多才多艺,今天特意前来拜访,就请姑娘随便谈一曲吧。”郑再抢先说道。
“对,就请柳姑娘随便弹一曲。”谢元本想点一首自己喜欢的曲子,见郑再抢先发话,只得附和他。
柳滢滢莲步轻移,款款来到戏台中间,然后席地而坐,把戏台中间的那架伽倻琴的一端放于膝上,用一双纤巧的手指右弹左弄,演奏了一曲抒情的朝鲜族古典乐曲。曲子曲调悠扬,似一位思春的少女于静夜里思念远方的情郎。
谢元和着曲子的节奏轻轻晃动身体,他完全陶醉在人曲合一的如梦如幻的景象中,直到柳滢滢优雅地演奏弯曲子,他还没有从方才陶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客官想必精通音律吧。”柳滢滢见谢元听得如此倾心倾情,不免对谢元产生兴趣。
“谈不上精通,知道点皮毛而已。”谢元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房间的乐器架旁。
柳滢滢礼貌地跟过来。
“姑娘架上的这些乐器,一看便知道都是做工考究的精品。像这架奚琴,它的振动面板是用长白山一代的木质木纹均属上乘的刺楸木经过精加工而成。琴筒的用料用的是内径十公分的毛竹。蚕丝做就的琴弦非常富有弹性。当然,最精贵的当属这琴弓了,他是用产自西域的汗血宝马的马尾和产自大明江湘一带的湘妃竹加工而成。”谢元不愧“白面书生”的雅号,不但精通多国语言,看来对乐器也颇有研究。
“不错,没想到客官竟是个博学之人。”柳滢滢惊喜地睁大眼睛,望着谢元。
柳滢滢小小年纪便由于家庭原因被迫沦落风尘,日常她所接待的客人大多是些达官显贵、富商巨贾。这些人多半心怀不良之心,奔着柳滢滢的美貌而来。他们在柳滢滢面前无非就是炫富显贵。这些人附庸风雅的举止难掩酒囊饭袋的本性,浮浪之心让他们在柳滢滢面前丑态百出。
谢元则不同,文雅的举止,渊博的知识,谦谦君子般的谈吐,这些都让柳滢滢感觉耳目一新。顷刻间,柳滢滢仿佛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