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紧张干嘛,虽然十年没见,但我们一直都在通信啊,不至于生疏成这幅模样吧?”楉冰记得江穆棱不擅与人身体接触,可十年前他们三个人拉的小手还算少吗?还睡过一张大通铺呢!
“没、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江穆棱干涩地张口,低下头不敢抬起来,就怕和楉冰对视,自己引以为傲的定力就会动摇。
“走吧,说说你来昆仑干嘛,咱们去找小秋秋,他见你来了,肯定会把剑舞到天上去!”虽然过程有些不忍直视,但楉冰还是欢欢喜喜的,毫无原则地打破了一直坚持的计划,翘了晚上的修炼。
江穆棱胡乱应下,还想着像小时候那样,楉冰会来主动地牵他的手,等人都和他拉开好几步的距离了,他才反应过来,匆忙跟上。
也是,他不再是眼盲需要人牵着领路的小瞎子了,他们也早已长大,过了可以大方牵手也不会瞩目的年纪,刚才那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行为罢了。
算了,江穆棱轻呼一口气,看着身边兴高采烈的楉冰,摘下了楉冰脑袋后面落着的一片叶子,应该是冲进树林的时候沾上的。
把树叶攥在手里,放进了纳虚袋,他跟上前面蹦蹦跳跳的少年,像十年前那朝夕相伴的日子一样。
……
“所以,你这几月是跟随素荣君外出打理事务,才没有收到送去蓬莱的信?然后因为正巧经过附近,素荣君说来昆仑叨扰几日,你们便来了?”夏知秋把刚才听到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江穆棱点头表示赞同。
这也太巧了吧,巧得让楉冰都有点怀疑,素荣君是故意的了。
三人还是聚在桐阳峰下的小亭子里,夏知秋拔出鸱枭给江穆棱比划了两下。
“穆棱,我这剑怎样,不比你的潋光差吧?”随着夏知秋修为的提高,鸱枭剑周围的灵气好像更足了些。
江穆棱端详一番,他的潋光和他师父的溥漠都是长剑,他还没见过几次重剑,果然看起来就不一样。
“是把好剑。”江穆棱中肯地评价道,夏知秋骄傲极了。
“夸剑呢,没夸你啊小秋秋,你连我都打不过呢,鸱枭现在会不会见到茐笼都要有阴影了?”楉冰喝着茶调笑。
三人都还到弱冠的年龄,除了重大节日活动,他们都不能碰酒,所以现在泡了壶上品龙井,以茶代酒喝着。
夏知秋觉得这样忒没情趣,可修真便是要削弱七情六欲,不贪酒肉,所以昆仑所藏的酒本就少,更不会给几个毛孩子拿去喝。
江穆棱无所谓,他现在的心思都在于“他究竟是不是生病了”上面,茶水入口都没味。
楉冰两周前过了十五岁生辰,若按女子算,她已是及笄成年,喝酒也没事,但她可不能把这事儿给捅出去,默默嘬茶。
“说起来,穆棱的潋光和我的茐笼……”楉冰突然来了那么一句,把江穆棱吓得茶杯抖了一下,虽然没掉,但几滴茶水洒在了手背上。
“两把剑看着还挺像啊!”
呼,还好不是说名字的事。
“你们都是长剑,长得像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我反正觉着看着都差不多。”夏知秋并没有那么细致的观察力,他能瞧出的最大差别,就是剑色不一样。
楉冰毫无形象地翻着白眼,夏知秋这人,外表可爱得很,小狗眼一垂,小虎牙一露,那些用慈爱眼神看着她的女修们立刻母爱泛滥,要不是夏知秋脾气爆得像个永远处于叛逆期的少年,女修们估计也会上去摸摸他的脑袋。
嗯,看夏知秋现在这个身高,她们估计是摸不到了。
“喂,你干嘛摸我头?”夏知秋感受着头顶那只快把他摸秃了的手,不知道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多摸摸,你就不会长个儿了,就在这个高度等等我吧!”楉冰语重心长地拍肩。
“去你的!小爷我是要比穆棱还高的!把你的爪子拿开!”夏知秋没好气地拍开楉冰的手,见这人又坚持摸上来,抓着楉冰的手腕子按在了江穆棱的脑袋上。
“你不是要找人等你吗,穆棱就不错,你就努力把他摸矮吧!”
楉冰刚刚还嚣张着,下手没轻没重的,这会儿连个手指头都不敢动,就怕把手底下那连一丝乱发,一根杂毛都没有,梳得一丝不苟的束发给碰乱。
楉冰舔舔唇,试探着看江穆棱的脸色,发现他脸色是有些不好,赶紧收手。
她可是连江穆棱的玩笑都舍不得开,这人生来就是谪仙般的公子,怎么委屈了她都不愿。
虽然的确是很想看长发衣衫凌乱的江穆棱啦……可人家看样子就不喜欢,她欺负人也是有原则的。
“穆棱你放心,我就摸了一下,绝对绝对不会变矮的!”楉冰竖起三根指头跟江穆棱保证。
“……嗯。”
?,为什么她觉着,江穆棱好像不是生气了,是很遗憾呢?
不可能不可能,谁还会送上来给自己摸脑袋的,江穆棱一看就不是这种人!
江穆棱:……
江穆棱:其实,我挺想被揉脑袋的,你都愿意摸夏知秋,怎么到我这就碰都不碰了?
要不是对自己有一定信心,江穆棱都要觉得是自己发质不好或者头发太油了才导致没有楉冰的抚摸。
江穆棱有一点点吃味,现在他能明显看出,楉冰对他和夏知秋的态度不一样了,一直陪着和十年未见的差别果然很大啊。
虽然和他的性子不符,但如果要他像楉冰和夏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