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思茜和乔安玉凉七点就起床了。她们两个的考场都在本校,其实不用起那么早的。但是两个人都睡得不安稳,也就早早地醒了。
顾思茜正刷牙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正想赶在乔安玉凉的前面看看谁打的电话然后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挂掉时,乔安玉凉已经拿起了电话。
“姐,爸爸他……爸爸他……”话未出口,乔安玉暖已经泣不成声。
“玉暖,快说啊,爸爸的病情是不是又恶化了?”乔安玉凉几乎是吼着说的。
“爸爸他……走了……”乔安玉暖再也说不下去,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大声哭了起来。
乔安玉凉一听,脚下一软,坐到了地上。手一松,手机也掉到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好像在为乔晟敲响了丧钟。
顾思茜看到乔安玉凉的反应,也听到了乔安玉暖电话里的话,她走过去要扶乔安玉凉起来,乔安玉凉却发了疯似的往外冲:“我不信!我不信!”
她不相信,最爱自己的爸爸会这么自私这么无情地撇下她们母女三个头也不回地走掉。他说过,要陪她们一辈子的;他说过,要看着她和玉暖考上大学的;他说过,要在择婿的问题上替她们把关;他说过,要在外孙出生后给他们取名字;他说过……
他明明说过很多很多的,可是他都忘记所有说过的话了吗?
爸爸,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顾思茜死命地拉住她不让她出去:“玉凉,不能回去q天是高考啊.窗十年,难道你要前功尽弃吗?”
“难道一个破考试比爸爸的生命还重要吗?”乔安玉凉愤怒地喊道。
“可是你回去又能改变什么?又能挽回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叔叔走的安心,顺顺利利地考上最好的大学,这就是他的心愿,难道你连他的心愿都不帮他完成吗?你要让他带着遗憾地走吗?”顾思茜抱住她,也跟着泪流满面。自己的好朋友家里出了这种事,她的心里也绝不好受。
乔安玉凉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一心只想着回家看爸爸最后一眼,什么考试,她现在连想都不会去想。
“晚清,你帮我拉住玉凉。”她们的吵闹声把连晚清也吵醒了,顾思茜叫连晚清帮忙镇住乔安玉凉,犹豫了一下,拨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也许只有他能帮到她了。
不一会儿,苏宇哲就出现在她们宿舍门口。
顾思茜告诉了他乔安玉凉家里的事情,请他帮忙说服乔安玉凉。
苏宇哲见乔安玉凉的情绪很不稳定,一直握着门的把手,如果不是连晚清使劲地抱住她,她也许就会像离弦的箭发射出去。
他让顾思茜和连晚清将乔安玉凉扶回房间,乔安玉凉放声大哭起来。
苏宇哲厉声问道:“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乔安玉凉了?还没开始战斗,就甘愿输给死神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为的是什么?叔叔辛辛苦苦地培养你长大成人,不就是为了看到你高考时站在顶峰上向他微笑吗?难道你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报答他?乔安玉凉,我太看不起你了!两条路,你选择一条吧。要么现在就立刻回家见爸爸最后一眼,让他伤心失望地走;要么马上振作精神,熬过这两天,拿出你的水平来,让爸爸骄傲安心地走。两条路我都不拦着你,你选择吧。”
苏宇哲说着便将宿舍的大门敞开,示意顾思茜和连晚清都不要阻止。
乔安玉凉慢慢地止住了哭声,趴在桌子上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手表,拿起顾思茜准备好的笔袋,小声而坚定地对顾思茜说道:“茜,我们去考场。”
爸爸,等我的好消息。
苏宇哲本悬着的一颗心才松下来。
在一旁担心得要命的顾思茜一听她这么说,赶紧也拿好自己的东西,对苏宇哲说:“你的东西带了吗?我们一起走吧。”
苏宇哲点点头,跟在她们后面走向了考场——
这个对他们各自的命运有着一半决定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