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墨,昨天罚抄的就差你一个人没交了。”乔安玉凉拿着一叠作业本来催债,不料却看到舒子墨的绝活——右手拿着三支笔同时拼命地抄写,她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待意识到自己在苏宇哲的视线范围内失态时,脸一红,赶紧闭上嘴巴。她走近一看,舒子墨正埋头苦抄昨日被罚的诗词,三支笔一起用上,用抄一遍的时间完成了三遍。看他娴熟地同时操控着三把笔,可见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其技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着实令乔安玉凉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舒子墨正奋笔疾书,一点也没注意到乔安玉凉等候多时。因为苏宇哲就在旁边,乔安玉凉也乐意多站一会儿,只不过,苏宇哲也正努力地抄写李商隐的《无题》,无暇顾及旁事。
“宇哲,你抄那么多遍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要写给谁的呢?别是咱们班的女生一人一份吧?”前桌回过头来不怀好意地奸笑道。
“走流程”在分析李商隐的这首《无题》时,说它是一首爱情诗。他说出“爱情”二字时,男生们相视窃笑不已,女生们则低头羞涩地红了脸。此后,这首诗就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男女生们心目中情诗的代表作了。
乔安玉凉明知道是开玩笑,却忍不住一阵耳红脸热,想象力插上翅膀,飞翔起来——苏宇哲拿着一封精美的信,递给自己,温柔的眼神始终追随者自己,而自己则心潮澎湃,含羞收下了信,里面是一张同样精美的信笺,只写着李商隐的这首情诗。她光是想,就已经觉得心里万分酥软了。
“去你的,我要写情书,才不会盗用别人的。没趣。”苏宇哲抬起来笑着用笔戳了一下前桌的肩膀,眼神似乎飘过乔安玉凉的脸庞,被乔安玉凉的余光逮到,她心里又是一悸。
“哦?你如果写情书,句句发自肺腑喽?喂,说说,那女孩到底是谁?”最末一句,前桌故作神秘还放低了语调。
苏宇哲笑而不答,继续低头抄写作业。
乔安玉凉正竖着耳朵听呢,问题一下子没了答案,不禁有些急了。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手不停地翻着作业本以缓解自己的急躁。眼睛虽盯着作业本看,假装充耳不闻,心里却比谁都想知道答案。
“是不是隔壁班那个杜菁?你和她虽是老夫老妻了,也需要来点浪漫的事嘛。写写情书,调剂一下感情,挺好的。”前桌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势。
“别乱讲,毁了人家女孩子清誉。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罢了。”苏宇哲抬眼朝前桌翻了翻白眼,似乎很不满前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发问。
“只不过说说而已,你就那么紧张她了。5年的同桌啊,哪能不发生点感情呢。”前桌的脸皮够厚,对苏宇哲警告性的眼神置之不理,又想套他的话。
“小学生能懂什么感情呢。我说,是你自己喜欢上她了吧?不然怎么老提她的事情呢?”苏宇哲停下笔,似笑非笑地看着前桌。
“没……就是好奇。”前桌被他的眼神看了个狼狈不堪,尴尬地回过头去了。
苏宇哲这才得空做自己的事。
乔安玉凉仍低头拨弄着作业本,手指轻轻地战栗着,心里好似浸了醋,无边的酸意流遍全身。
真的很想知道,杜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呢。
“喂,女人,发什么呆呢,灵魂出窍啦?作业拿了赶紧走人,都快上课了。”舒子墨抄完作业,才发现乔安玉凉站在自己旁边,急急忙忙想赶她走。
乔安玉凉本就心情不好,舒子墨这话犹如火上浇油,气得她用力地扯了他的作业本扭头就走,作业本被她当做舒子墨这号人物紧紧地捏皱,成为一团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