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世子殿下陆容初进汾州城的无人问津不同,此番出城,连接汾州乔府与汾州北门的数条巷子一大早便被官府戒严,寻常人只得绕道行走。
陆容跨坐一匹白马,腰间佩剑,身上淡白色的狐毛大炮映的脸上齿白唇红,再加上身后十八位玄皂军铁骑盔甲齐整,军容威严,衬托的陆容说不出的fēng_liú倜傥富不可言。
再后面便是一队马车依次随行,当头的乃是吴背陈梯二人之车,随后则是乔唯的马车,在后面便是一些财宝货物,有八辆之多,车旁数十位青衣侍从围绕护卫,人人骑乘骏马,各个趾高气扬。
出城行得几里路后,便有陆渐率其余玄皂军驻马等候,见到陆容身后浩浩荡荡一众乔府车队,陆渐皱了皱眉,率队迎上前去。
陆容远远的就看见陆渐一身便装白袍,气度非凡,在一众黑甲骑士间极其显眼,自己微微一笑,早早的翻身下马,待陆渐来到身边,不等其施礼,便挽住胳膊,笑道:“大哥,无需多礼。”
陆渐也不客气,淡淡问道:“殿下,身后这队马车是……?”
“这些是汾州乔家的商队,之前忘记跟大哥说了,他们此行想和我们一并前去燕京。”陆容笑容满面,冲身后随行的张戈略微点头。
张戈抱拳拱手,深深垂头。
陆渐略皱了皱眉,道:“天子早早便下昭让殿下进京面圣,我们此行已耽搁许久了。”
陆容歉意一笑道:“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在耽搁了。”
陆渐看向身后车队正下来一名貌美女子,向这边走来,并不知是乔家此行的当事之人,还以为是陆容这几日的荒唐之举,不想多言,只当不见,淡淡道:“既然如此,殿下咱们就此启程吧。”
陆容笑容灿烂:“好。”
二人各自上马,独留本想过来见礼的乔家少小姐乔唯一阵尴尬,只好重新登上马车。
汾州大城,周边路道平整,可容两车并行,因有乔府车队随后,陆容一行也不曾再上驿道。
吴背这几日偶感风寒,不便再骑马随行,与陈梯同在后面乘乔府车队,一百玄皂军与乔府车队隔开三十步距离,泾渭分明。当先带队的陆容和陆渐二人并马而行,玄皂军两位带兵校尉袁拱张戈落后一个马身,一行沉默行军,不言不语。
行不到一个时辰,陆渐始终如之前一般闭目不言,独坐马上养神,陆容也着实没话和自己这位大哥交谈,闷坐了一阵,闲得实在无聊,便借口天气寒冷上车取暖,陆渐淡淡道:“殿下自便。”也不再言语了。
陆容驻马等车,与前队玄皂军渐行渐远,张戈行在陆渐身后,冷哼了一声,笑着对一旁的袁拱道:“老袁,这几日清福享的如何啊?”
袁拱嘿嘿笑道:“还不错,成天大鱼大肉的,就是闷得慌,老子一身筋骨都松了。”
张戈调笑道:“我看你不是闷的筋骨松了,而是被温柔可人姑娘给伺候酥了吧?”
袁拱呸了一声,道:“少放屁,老子可是正人君子,那几个婢女丫头我都没正眼瞧上一眼。”自己说着也笑了起来。
实际上乔府给陆容随行十八位玄皂军骑士都单独配有婢女随侍,甚至连老神仙陈梯也不例外,而大仲军中并不禁女色,只是严禁携女子入营,袁拱无家无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身位燕敕王亲军校尉该有的不菲军饷大半都扔在了燕京城的青楼ji院里,这番乔府投其所好,自己又不用花上一个铜钱,袁拱怎能不笑纳。
张戈平日里便时常当着陆渐的面和袁拱斗嘴,此刻没有外人,自然言语不忌:“别装了,你要是正人君子,蛮子都成圣人了。”
袁拱大笑道:“滚蛋吧你,我看你小子是几日没见荤腥了,看老子跟殿下进城享福,眼红了吧?哈哈哈。”
张戈闻言暗咳一声,冲袁拱使了个眼色,哼道:“说什么屁话呢,我眼红什么。”
袁拱懵懵懂懂啊了一声,逐渐也反应过来,嘿嘿干笑两声,不在言语。既然能登上玄皂军带兵校尉之职,即便袁拱再迟钝于洞察人心,也能看出燕敕王两位子辈之间的势同水火,自己身为陆渐亲信副将,刚才一番话,着实说的不妥。
不过陆渐到是没在意,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两位心腹爱将品性如何了如指掌,这也是为何当初他派袁拱而非张戈护卫陆容进城的原因之一。不去理会身后尴尬嘿笑的袁拱,陆渐张开眼,抬头望了望时辰,道:“袁拱,进城这几日到底出了些什么事,讲给我听。”
袁拱诺了一声,挪了挪屁股夹马上前一五一十讲来,并无添油加醋,也无刻意隐瞒,只是说到陆容与那彪形大汉耿龙单挑之时,也忍不住多言了几句。
陆渐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心中不知所想为何,张戈又笑道:“老袁,怎么了你这是,二十个兄弟打不过几个小流氓,还让……”
“可以了。”陆渐缓缓出声打断张戈之话。
张戈一凛,急忙住口。
陆渐继续问道:“刚才下车的女子,便是乔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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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容停住马,等车队行到自己身边,先策马行到吴背陈梯二人马车旁,掀起车帘子,见陈梯不管不顾翘着二郎腿占据半个车厢,鞋子也脱在一旁,嘴里不知哼唧着什么曲调,正闭目养神。而吴背裹着一件大衣坐在一边,手中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有味。
虎子眼尖,看车帘微动,便直楞起耳朵,见是陆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