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朵到底没忍心说出让宁伯伦离开的话,抱了一条干净的薄被出来后,放在了沙发上让宁伯伦继续躺着休息,许朵不说,宁伯伦也舍不得走,就这么抱着薄被,躺在了下去,贪恋的享受着这样的时光。
许朵带着念念去洗澡,之后哄着念念睡觉,而宁伯伦躺在沙发上听着这进进出出,许朵与许念两个人说话等各种各样的声音,只觉得心里像是涌入了一股暖流一样,就像是在梦里,他和许朵有了一个小家庭,岁月静好一般……
睁着眼睛想的入神之时,宁伯伦反倒是睡不着了,只觉得这会头有些昏沉,躺在沙发上的他觉得天旋地转的,整个人都没力气了起来。
宁伯伦知道,这应该是阻隔药的排斥反应,这种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这样的反应要持续很久,低烧,呕吐,食欲不振,每个人的身体承受度不一样,所出现的反应都不禁相同,宁伯伦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想来各项机能应该不错,没想到,这一次的反应会来的那么汹涌。
这会宁伯伦没力气,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想喝水,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的他朝着厨房里走去,只是这反应来的又凶又猛,令他这会站不住脚。
“想喝水么?我来帮你吧!”许朵哄完孩子睡觉的时候就听见客厅里有脚步声,她不放心出来看了一看,就瞧见宁伯伦这会脚步虚软的在那儿走路,看起来十分的没有力气。
她心一软跑了出来,将温热的水放进了宁伯伦的手中,宁伯伦转头喝下,可没过多久,就又把这些水吐了出来,搜肠刮肚的,把肚子里原先吃下的那些尽数的吐了干净,只有吐干净了,好像他才会能够呼吸一样。
软的像是一滩泥一样的宁伯伦,这会需要许朵扶着才可以躺在沙发上,许朵手待过宁伯伦身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滚烫,一摸就知道在发烧。
当妈的时间久了,对发烧这种事情应该是每一个母体都会有的一个常识,手只需要轻轻一抹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宁伯伦扶在沙发上后,许朵找了家里的冰宝贴出来,也不敢给宁伯伦吃退热药,只凉了一大杯的水在旁边,让他自己多喝水。
她也没那心情在回去睡了,只把卧室的门留了一条缝开了一盏灯,干脆在沙发边上卧着,看着宁伯伦,怕他在吐。
宁伯伦吐得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迷迷糊糊的,就这么半醒半梦着,窝在沙发里的许朵迷迷糊糊的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手麻脚麻的醒过来时,看看外头菜是夜里的一点多,再看宁伯伦那儿满头大汗的,嘴里还在不断的呓语着……
许朵轻叹了一声,去卫生间端了温水拧了毛病帮他把身上把脸上的汗珠擦干净,又帮他换了一条新的被子,盖在身上的这条被子早就让汗出的湿透了……
现在的宁伯伦无意是最脆弱的,许朵都没有看过他这种模样,腊白的脸色好似一张纸脸,下巴上的刚刚生长出的胡须清晰可见,因为呕吐,连眼下的乌青也是显现的十分明显,六年过去,原本青涩的男生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岁月沉淀在他身上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
许朵还记得,他的怀抱曾经有多么的温暖,他的胸膛有多么厚实,他的笑容有多么的让人心间发暖,可这所有的记忆,她原本最引以为傲的回忆,在很多年里,都是她的梦魇,都是她挥之不去的阴霾。
许朵坐在地垫上靠在沙发边,静静的看着宁伯伦发呆,到最后就这么靠在这沙发边上睡了过去……
清晨,橘色的光线照耀进阳台,曦光打在阳台上所种的盆栽植物上时,宁伯伦醒了,睁开眼的那一刹,看见的是许朵靠在沙发边上睡着的样子,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昨晚上出现了排斥反应,整个人烧的模模糊糊的……
许朵照顾了自己整夜……
发烧的滋味并不好受,这会整个关节整个头部还是晕晕乎乎的,可宁伯伦没敢动,怕惊醒了许朵。
也就是在当下,许朵手机上设置的闹铃已经响起,让浅睡眠下的许朵醒来,习惯性的想去看看念念,等看见醒来的宁伯伦后才想起来,自己睡在了什么地方。
“对不起……”宁伯伦沙哑着嗓子开口,干裂的唇瓣,苍白的脸色,这一句对不起说完,倒是叫许朵摆了摆手。
适应了身上好一阵的不适之后,许朵看了眼屋子里的许念还在沉睡,她径自去厨房泡了奶粉,煮了早餐。
点压力锅中预约了小米粥,玉米和鸡蛋放在锅上蒸熟,平底锅里煎好了葱油饼,许朵的动作十分的熟练,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早晨一样。
宁伯伦适应着身上的不适,打电话涛的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状态,一整夜夏文涛和唐欣玥不知去向,许朵将早餐全部放上桌的时候,许念的一声“妈妈……”从卧室里传来。
宁伯伦看着许朵飞一般的冲进了卧室,以最轻柔的语气和许念说着早安,母子俩个的笑声从卧室里传来,一切就好像都是在梦里一样,要不是这会他满身的不适提醒着他,他怎么都不会觉得自己还可以有看到这样一幕的时候。
这会他倒是很感谢这个病,想着要是得上了,那么许朵也就不会对自己那样的排斥,在死前,至少许朵不会在对着自己那样的冷脸。
“叔叔,你好点了么?”许念换上了幼儿园的校服跟随许朵走出房间,在看到一脸虚弱之色的宁伯伦时,表示关切的问了一句。
“念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