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中,身处无尽黑暗冰寒的姬权,似乎感觉到了一抹温暖的光亮,从那光亮里伸出一只手来……
他费尽全力的想去握住那只手,哪怕只是触之指尖,似乎也能将他带离这令人绝望之地。
他追啊追啊,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触碰到那一点温暖。
像是在沙漠里遇见一汪清泉,那一瞬间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便紧紧握着那只手再也不松开半分。
见他的呼吸终于是放平稳了,独孤星阑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此刻想抽回手,偏偏这狗皇帝的大手像是枷锁一样死死的握着她,任她力大无穷竟也挣脱不了。
独孤星阑,“额……”要不剁手得了?
魇,“剁!本大爷什么玩意儿没吃过,就差皇帝爪子了,说吧,红烧还是清蒸?本大爷觉得还是生吃味道好。”
一边说着,它的豆豆眼一边放着精光,还有口水从肉嘟嘟的唇边滴落。
独孤星阑一头冷汗,魇这家伙定然是属饕餮的,契约它之前,这家伙是喜食人肉的。
独孤星阑瞥了它一眼,伸手就用匕首戳了它屁股一刀,当即就见魇的黑血滋了出来。
魇立马用小短手捂着屁股一蹦三尺高,控诉道,“嗷嗷嗷,大爷的菊花,女人,你做什么?”
独孤星阑没理它,直接把匕首上魇的血滴落到姬权的嘴里。
“你你你,你竟然用本大爷的屁.股灵血给这个狗皇帝解毒!”魇气的红了眼,捂着屁.股嗷嗷直叫,“为了他你竟如此对我!”
“别咋呼了,要你几滴血又死不了。”独孤星阑沉着眼,魇虽然只剩灵了,但前世它的血好歹是能解百毒的,如今虽无法完全清除蜂毒,却也能让狗皇帝好受些。
做完这一切,果见姬权的脸色也慢慢变好了,紫黑的唇也慢慢恢复红润了,只是还是肿胀如初。
而后便见他那只紧握着她的手也缓缓松开来。
独孤星阑当场松了一口气,想也没想,提起还在蹦跶的魇就赶紧离开作案现场。
魇的菊花一路上都是火辣辣的疼,疼的它哇哇大叫,“那狗皇帝就是一条毒蛇,你就是个傻农夫,等他醒来,看你怎么交代!”
独孤星阑揉了揉额头,被它吵的头疼。
她敢救他,便自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
……
许是画符用了太多力气,独孤星阑回去后这一夜睡的倒是好,直到太阳晒屁股才起了来。
她伸了个懒腰,用冷水洗了脸,拿了个木簪子随意的将满头青丝一绾,依旧穿着她那麻布做的墨绿色裙子,朴素的装束哪里有半点太后的模样。
约摸是昨天夜里毒打了狗皇帝一顿,她这心情倒是好的。
今天,她是准备去拜访拜访那位元妃娘娘的。
狗皇帝让她暂住在了凤鸣宫,宫外没有侍卫严守,等同于没有禁足于她。
趁着狗皇帝余毒未清,还来不及找麻烦的空档,她需要去查探一些事情。
独孤星阑带上蜂灵就出发,千芊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去,独孤星阑拗不过这个小丫头,便也许了。
临行前,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扯了一块麻布蒙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桃花眼和弯弯的黛玉眉。
千芊疑惑不解的跟在她身后,心里暗暗想着,难道娘娘怕她自己太过美丽的容貌会闪瞎元妃娘娘的眼吗?
两人刚一到凤鸣宫门口,便见宫墙外站着白衣素裹的德妃。
凤鸣宫内的海棠花开到了墙外,德妃便站在朱红色的宫墙下,发髻和肩膀上都落了绯红的海棠花瓣,素净的鹅蛋脸略施薄妆,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美。
而不远处,还有一群宫妃和贵妇,齐嫔也在里面。
独孤星阑和千芊一出来,便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德妃最先看了过来,瞧见蒙面的独孤星阑,她却并不惊讶。
随后便走过来,朝她微施一礼,“太后娘娘,臣妾素来喜爱海棠,偏皇宫内唯凤鸣宫遍是海棠,今日和姐妹们及几位大臣夫人在宫墙外赏花,还请太后勿怪。”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若是独孤星阑要追究什么,反倒显得她不是了。
果然,独孤星阑还没说话呢,便见齐嫔颠颠儿的跑了过来,这个齐嫔颧骨微高,生的俏丽颇具攻击性,一看看去就很不好相处。
“呀,德妃娘娘您这话说的,好似她是凤鸣宫的主子似的。”齐嫔直勾勾的盯着独孤星阑的脸,眼里掩饰不住的鄙夷,“这海棠花咱们摘不得,难道还看不得了吗?将来啊,入主这凤鸣宫的指不定是谁呢。”
之前在独孤凉屋里,陛下连她都赶了出去,却和这个祸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她才该是那个和陛下共度良宵的人。
还有上次在冷宫的时候,陛下还为了这个祸水呵斥了她,差点连她也进了冷宫。
现在好了,这个贱人果然毁容了,没了最有力的武器,她倒要看看,陛下还会不会护着她。
果然她这两嗓子吼出去,成功的将另一边‘赏花’的宫妃和贵妇们都吸引了过来。
其中一个贵妇见了独孤星阑立马惊叫出声,“哎哟我的天呐,这就是独孤家的嫡女啊,不是给关冷宫里了吗?怎么出来了?”
话音一落,另一个贵妇立即跟声儿,“尚书夫人,你还不知道啊,她和陛下重修旧好,陛下专门赐了凤鸣宫给她住了,您可小心点说话,得罪太后就等于得罪陛下啊。”
“呵,靠出卖色相上位的女子,本夫人还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