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那人又来了……”
不起眼的巷角,不起眼的人,却引来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只是那人毫不停留,钻进了深不见底的小巷。
小巷约摸三尺宽,以眼前人的身材可以站下两个,看起来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原来只要往巷子中深入三十米便是一盏挂在墙上的油灯。
奇怪的是这油灯只能照亮方圆一尺的范围,此刻青年半边脸在这一尺之内,仅露着的半边脸神色有些迷茫,那只眼睛摇曳着火光,似乎一阵风就能吹灭一般。
青年好奇的往前走一走,整个人终于暴露在光明之下,一张普通的面孔,唯一引人注目的可能就是那皮包骨头一般的肌肉,以及不知多久没打理过散乱的黑发,竟是垂到了腰间。
青年打开灯罩,从油灯的焰心上拈下一撮火苗,换了只手,火苗缓缓落入掌心,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使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口中嘟囔道:
“奇怪……我在做什么?好熟悉的感觉……”
青年摇了摇脑袋没有在想下去,而是带着火苗继续向前,那只能照亮一尺的火苗,已然成了这漆黑小巷中,专为一人照亮的明灯。
往下走的路越来越宽,他偶尔能看到近在咫尺的亮光,时常与什么东西擦肩而过,这里充满拈着火苗的人,只是火苗的亮度看不到彼此罢了。
再往深处逐渐变得嘈杂,青年开始举起手中的火苗一点一滴的在旁边寻找着什么,耳边不断传来叫窃窃私语声。
“老板!你这店未免也太黑了点,五十两黄金这么个小瓶,难道这瓶子是琉璃做的?!”
“嘿嘿……这位小哥,听声音你就是个雏儿!我这店要不黑?会开在黑市?若是不买,还请移步别家,别耽误了我老人家的生意!”
…………
青年没有停留,在巷子中足足摸索了一个时辰,不知拐了多少个巷口,总算找到一个无字招牌,与其说是招牌,倒不如说是一块烂木块,斜斜的挂在不足五尺的屋檐上,四下寂静无声,俨然已到了黑市的深处。
“嘿嘿~小哥,你来啦!”
虚掩的门缝里陡然深处一个头来,青年闻言将火苗凑上前,看到的是一个比他还瘦一半的驼背老者。
老者笑的合不拢嘴,仅有一颗牙叮在上嘴唇上,两颗眼珠子向外凸出,还能看到一道道骇人的血丝,干巴巴的皮肤上看不出一丁点的水分,皱巴巴的头顶看不见一根毛,任谁看了都是个快入土的人。
不等青年答话,老者一把将其拉进门内,顺手接过火苗,安放在屋内的一根见了底的蜡烛上,刹那间昏黄之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青年还来不及看屋内的摆设便被老者按在一张奇怪的座椅上。
“嘿嘿……东西带来吗?”老者缓缓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青年在破烂的衣口中摸索一番,掏出一拳头大小的麻布袋,老者眼神放光,不由分说的抢了过去,手中掂量一番,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少了半两?!”
青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良久才道:
“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者不耐烦的看了对方一眼,不漏痕迹地将布袋抛了回来,故作生气道:
“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走,老夫绝不拦你!”
青年立马露出一副惶恐之色,解释道:
“码头生意不景气,说好的五两奉钱,结果只给了四两半……剩下的……我……我以后一定还你!”
老者眉头逐渐松开,无奈道:
“也罢!老夫便帮你这回,毕竟是老主顾了……”
“老主顾?”
“额……你听错了!我是说老朱顾……对!那码头的管事姓朱,所以你是老朱顾的人!”老者一阵慌乱。
“可是……”青年欲言又止。
老者立马气道:
“你到底还想不想恢复正常?不要在此耽误时间!老夫的时间有多宝贵,你知道吗?!”
青年闻言连连道歉,对刚刚之事绝口不提。
老者拿出一根小指粗细的木棍轻轻一吹,木棍中缓缓飘出一缕青烟,青年最后见到的,是对方那扭曲如魔鬼般的脸庞。
是日。
随着第一一缕阳光的升起,漆黑的小巷中重复着二十年来,每七天便会发生的同一件事。
“嘿嘿……小哥!你醒啦?”老者一脸献媚的看着眼前的青年。
青年的眼神,比昨晚上更加的迷茫,不由问道:
“你是谁?我……是谁?这是哪里?”
老者仿佛早就知道对方会这般说,立马回道:
“我是你的恩人,你叫鱼生,这里是回想岛的黑市!你的船出海时翻了,是老夫救了你!”
青年痛苦的抱住脑袋,良久才道:“谢谢……”
老者嘴角微微一翘,拿起手边的一块玉璧,叹道:
“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青年问道。
老者隐藏的笑意更浓了,将玉璧举到青年的对面,说道:“你自己看吧!”
青年看着仿佛镜子般的玉璧,神奇的是那玉璧中竟有影像,是一只黑底红身的豚鱼。
青年越看越出神,直到看到那豚鱼的眼睛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是我!”
“确切的说是你的灵魂!”老者说话宛如背书一般。
青年不解的看着对方问道:
“可……我的灵魂为什么是条鱼?”
老者笑道:
“这就是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