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沧溟,早些年也算是与你父亲有所渊源。你且放心休养,在我这里也不必担心什么。”他说的“不必担心什么”,自然是指的那些追杀她的人。
沈烟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最后却只成了一声珍而重之的谢谢。
青年看上去还有别的事情,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便又匆匆的离开了。
沈烟重伤未愈,又受了惊吓在雪地里染了风寒,此刻浑身脱力也无法离开房间去外面看一看。
青年走后,她才忧心忡忡的低下了头发呆。一面想着父母亲和哥哥他们此刻的处境,另一面又有些惶惶不安。
不是担心自己还会受到谁的追杀,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是她总觉得自称沧溟的青年是很厉害的存在。
“不过,沧溟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正在想着,门外有人轻轻的敲响了门扉。继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沈小姐,我是秋落,方便进来吗?”
“请进。”有外人来了,沈烟便也不好继续发呆,连忙侧目向外面的人说了一声。
门被轻轻的推开,带入了寒风,但很快便又被关在了门外。
自称是秋落的姑娘生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衬得她显得十分年幼,不过行动间却是沉稳利落,身上也带着一种温和近人的气息,只是看着就叫人心生好感。
沈烟看到她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手中端了吃食。
见到沈烟后,秋落抿唇笑了笑,原本就带了三分笑意的眼睛此刻仿佛落入了星光:“方才先生说沈小姐你已经醒了,我猜你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就端了些吃食来。”
“谢谢。”沈烟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只是她先前没有注意到罢了。
秋落端来的是熬的软糯的米粥,似乎放了些药材进去,透着一股子不会让人讨厌的药味,还加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肉类,透着鲜香。
除了米粥外,就只有一小碟清淡的小菜。
见沈烟看过去,秋落一边递上餐具,一边道:“因为先生说过沈小姐伤重不宜吃的太荤腥,所以我就做的比较清淡。沈小姐若是不习惯也只能先忍耐几日了。要是惹了先生生气的话,他会开很苦的药方给你的。”
说到这里,秋落像是想起了什么,眉眼弯弯的笑意显得更深。
沈烟点了点头,也没有去问她究竟在笑什么,只是安静沉默的吃着秋落端来的米粥。
虽然秋落说了做的很清淡,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一碗米粥吃完,沈烟腹中饥饿的感觉才算是退下去。秋落收了碗筷道:“沈小姐如今不好多吃东西,我便不为你再盛了。若是稍后觉得饿了,且只管与我说上一声就是。”
沈烟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秋落姐姐。”
闻言,秋落抿嘴一笑道:“我只是个照顾人的丫头,可当不起沈小姐的姐姐之称啊。沈小姐只管叫我的名讳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沈烟怔愣了一下,又说道:“既然如此,秋落你也不要叫我小姐了,我名为沈烟,就直接唤我名字吧。”
“这样吗……那我便唤你阿烟可好?”秋落没有拒绝,抬手摸了摸沈烟的额头道:“你的烧看样子已经退下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沈烟先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对方称呼的话,随后摇了摇头道:“还好,除了有些乏力之外并无不适之处。”实际上,当时受那红衣少年钳制又被甩出去,从未受过这般待遇的小姑娘此刻浑身都疼的厉害。但是都被她掩盖住了,没叫人看出来。
秋落不如沧溟那般善于洞察人心,自然不知道内情,便放下了心,道:“那阿烟你多休息休息吧。我还有别的事情,不便在这里多陪,这院子也不大,有什么事情只管大声喊我一下,我听的到的。”
“嗯。”沈烟虽然这么应着,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多麻烦别人什么。
秋落又叮嘱了几句话后,这才带着几分担心的端了托盘离开。
房间里再次变的安静起来。
沈烟坐在床上目光放空了望着帐顶,不知不觉之间,眼泪一颗颗的掉落下来,浸湿了锦绣的枕巾。
她的手里摩挲着腕上一支银绞的镯子,镯子十分普通,样式也很粗陋,那是她九岁生辰之时,哥哥亲手做了送与她作生辰礼物的。
“父亲,母亲,哥哥……你们还好吗……”
阿烟想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