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姐姐——”
长生有些着急的大喊了一声,只是她因为身体的原因法力低微,此刻越是着急越是施展不出来法术。
耳边忽然有一道剑光飞过,却是已经缓过来了的白止御剑,拦在了沈烟前方。沧溟这一次全然没有再留手,只是白止手中的白藜剑到底也算是对他起了克制的作用。
毕竟曾有弑神传言加身,而现在沧溟只是以元神降世而非真身在此,一时间倒也真的叫白止救下了沈烟。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甩了甩手腕,沧溟的耐心终于耗尽。他的双手再度掐诀飞速的变换着手势。
中央墓室之中忽然有金色的阵纹亮起,既然不能一个个的杀死,那就索性一起好了。
知晓沧溟的打算之后,怀玉飞身退出了阵法笼罩的区域,同时掐诀协助沧溟催动阵法。
原本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的怀瑾此刻再次感觉到了无力,整个人猛然跌坐在了地上,随着阵法的转动而转动着。
白止的脸色变得煞白,一个分心之下被沧溟重重的击倒出去,焦急之下气血逆涌连连吐出好几口血箭来。
“长生——”
“师父?”阵法转动的时候,长生也有些站立不住,随后便跌坐在了地上再难立起来。沈烟原本就在她身边,但是这一刻却瞬间与她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阿烟姐姐.......”见到同样是跌坐在地上无法起来的沈烟忽然痛苦的捂住了头,长生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阿烟姐姐你怎么了?”
这句话才问出来,长生就感觉到了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虚幻的景象。许许多多的人来来往往,各自都在说着什么话,搅的她也忽然大叫了一声,痛苦至极的抱着自己的头哭了:“好疼。哥哥,我好疼啊.......”
【哥哥,我好疼啊.......】
【哥哥,哥哥.......】
“月儿——”沧溟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的身形一闪便到了长生的身边,带着几分喜悦之色:“月儿,月儿你醒过来了吗?”
“哥哥,是我啊.......”长生抬头看着他,循着记忆里的习惯,一声声唤着哥哥。放在沧溟身后的手却已经捻起了御剑的手诀。
“......对不起。”
长生说出的最后三个字,是对不起。
沧溟只以为她已经是醒过来的妹妹了便未曾设防,直到利器刺穿自己的身体,又刺入了长生的身体,他才反应过来,这不过是一个骗局。
“对不起,沧溟叔叔。”长生眼中流着眼泪,嘴边却带着僵硬的笑:“你要我做什么都好,但是不要伤害师父。我......”
沧溟没有什么动作,只忽然大笑道:“白藜剑虽有弑神之名,但也只是最多能够打碎我投入人间的分/身,而你被白藜剑所伤,便只有混飞湮灭的下场了。”
“我原想着借你身体唤醒月儿后便留着你走完这一世,虽然说你有月儿的一缕魂魄,但她也并不是一定要你才可以醒过来的。长生,你忘记了九百年前你的师父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吗?”
沧溟的话让长生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的嘴唇翕动着许久,却不能说出话来。
直到沧溟的身形消失,白止终于艰难的走了过来抱住了她:“长生,你怎么样了?”
“我......”长生才一开口,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魂魄在溃散。而她感觉到的,白止也感觉到了。
沧溟虽然在白藜剑下消失了,但是他设下的阵法却依然还在运转着。
怀瑾是第二个化为湮粉消失的人,长生是第三个。
“不,不要哭啦师父。”长生有些艰难的抬手去抚摸着白止的脸庞,她的手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声音也开始变得恍惚:“反正,反正就算我现在不死,也总有一天会失去的。师父,不要,不要为难过......”那样,我会没有办法安心离开这个世间的。
“长生妹妹......”沈烟睁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却忍不住一颗颗的往下掉落,她自己同样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压力似乎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沉重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隐隐的,喉咙里似乎也传来了血腥的味道。
怀玉一人终究无法继续维持阵法的运转,被突然增加的力道击倒在地,整个人陷入黑暗之中。
阵法,停止了。
长生的身体却也完完全全消失了。
一点一点的莹绿光芒散开,最后齐刷刷的凝聚在了一个地方。隐隐的,萤光汇聚的地方仿佛生出了一道人影来。
恍然间,似乎有谁在耳边叹息了一声,其后,便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席卷而来,所有人都不再能够保持神志。
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沈烟在恍恍惚惚间这么想着。
无边无际的黑暗,是不是就是人死之后的归宿?
那么,还能够看到父亲、母亲和哥哥吗?
这样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涌上来,沈烟不断地想要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可终归也不过只是徒劳无功。她在黑暗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着,身边没有光明,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这样的伺机一般的黑暗叫人心中不免感觉到了害怕。
有什么拉住了她,但是却并看不到人影。
“沈烟姑娘。”
这个声音,是......
“长生妹妹?”沈烟惊诧无比,顺着那股力道摸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摸到。“是你吗长生妹妹?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