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易家老宅跑出去后,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到处均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多久,天渐渐亮了。
我给了赵晓文一通电话,让她来接一下我。
等她赶到后,已经是上午十点,当她从车上下来看到全身湿透的我,还有满是泥浆的赤脚,她瞬间就尖叫了出来,她以为我是被人抢劫了,
当即便叽叽喳喳围着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现在根本没有太多心情和她解释,只是满脸疲惫说:“晓文,先让我上车。”
她碰了一下我的手,见冷的似冰,脸色却又红的诡异,她不敢再耽搁,便赶忙将我扶上了车。
到达车上后,我第一件事情便是给了赵州一通电话,约他四个小时后,在一间咖啡厅见面。
电话刚挂断,赵晓文刚想对我说什么,她手机突然便响了。
不知是铃声太过尖锐,还是这通电话来得时间有些敏感,在那一瞬间我们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来电提醒上显示着易晋两字。
赵晓文大约也猜到我今天的狼狈,也许与易晋有关。
当即便问我:“接不接?”
我说:“接。”
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平时张牙舞爪的她,一面对易晋,就和病猫一样,细声细语的喂了一声,然后唤了一句:“易晋哥。”
易晋悦耳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内传了过来,他说:“晓文,樊樊在你那里是吗?”
赵晓文偏头来看我,我朝她摇了摇头。
她明白我的意思后,便立即回了一句:“没有啊,易晋哥,怎么了?”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难道小樊又和你吵架了吗?”
易晋在电话内低笑说:“和她有点小争执,不过没关系,如果她和你有联系,麻烦转告一下我。”
赵晓文说:“好,如果我有她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电话结束后,赵晓文将烫手山芋一样的手机往一旁一扔,捂着心脏喘着气说:“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你哥撒谎,我就心虚的厉害。”
我说:“你是不是还对他有意思?”
我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谁知赵晓文脸色瞬间变得有些绯红,她鬼叫说:“怎么可能!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提干嘛!”
她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样,扭过头便假装镇的开着车,她甚至忘记问我和易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没再说话,只是靠在窗口想着之后和赵州见面的事情。
四个小时候,我们的车便到达和赵州约定的咖啡馆,我正要下车。
赵晓文突然从后面拽住了我,我回头看向她。
她犹豫了一会,才皱眉说:“小樊,你能不能别和赵州纠缠不清了。”
她这句话似乎是在心里思考了好久,才说出口的。
良久,我笑着问:“你是替易晋劝我,还是作为我的朋友?”
她抓住我手腕的手松了松,眼神有些闪躲。
看到她眼里那丝心虚,我冷笑着说:“赵晓文,原来你一直在出卖我。”
我说完这句话,便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出了车内,朝咖啡厅的方向走去,没有再看车内的赵晓文是怎样的脸色。
等我到达咖啡厅内的卡座上后,赵州同样也匆匆赶了过来,他满头大汗,喘着气站在我们面前问我:“小樊,你找我什么事啊?这么急?”
我说了一个坐字后,便给赵州倒了一杯水,转手递给他时,我直接切入主题问:“李微湄是不是怀孕了?”
赵州刚要接水杯的手一震,我亲眼看着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又从青转黑,好似一只调色盘,那一刻他脸上的情绪精彩极了。
好半晌他才结结巴巴说:“小樊,我……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笑着打断他的话说:“赵州,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赵微湄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信吗?”
他起初还有些没听明白我这句话,只是一头雾水问我:“什么意思?”
我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和赵州说:“她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两个人离婚,而她的好处,便是可以从易晋那里得到合作关系,包括现在她怀你的孩子,都只不过是她和易晋之间的交易而已。”
赵州花了好长时间才理解透我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他听后给我的第一反应,便是语气激动反驳说:“我不相信!”
他拿出手机便想给李微湄电话,我一把摁住他的手,目光无比认真盯着他眼睛说:“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李微湄?”
赵州双眸里是挣扎,是迟疑,我手心内的温度,随着他瞳孔内复杂的情绪,一点一点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