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恰如某个午后,陶大人和挚友对酌,挚友促狭:“今日能饮几蛊?嫂夫人可有规定。”
陶大人笑眯眯的夹起一颗花生米:“今日有友,当浮一大白。”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望着挚友,摇摇头:“你这千年铁树,这夫妻之间的情趣啊,你不懂,不懂。有妻如此,慎之幸也。”
刚刚上好菜的小丫鬟,摆好盘,一溜烟的跑到后院,立刻,陶夫人便甜上了心头,于是陶大人第二日出府的时候,松竹身上多了几百两。
陶大人一脸笑眯眯的进了闻之阁,买下了看中的一幅画,阁中刚好还遇见了挚友,拿着画,在老友面前显摆一圈,笑眯眯的绕去碧春坊,拿了几盒甜糕点,回了府。
哼着小曲,路过这街头巷尾的热闹人间。陶大人满意极了,他这一生,前二十载,安心读书,后半生,舒心过日子,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聪明的继承人,一个伶俐的掌上珠,还有一个安和的治下。陶大人觉得,退休计划可提前拉开序幕了。
回过神来,陶大人已经踏进了院子。
挂在檐下的八哥,上蹿下跳,“老爷吉祥,老爷吉祥”,陶大人笑眯眯的进了房,他家贤惠的夫人,刚好翻过一页账本,古嬷嬷立在一边,低声回禀着什么。
陶夫人听见动静,抬眸望了过来,瞧见悠悠闲闲的陶大人,翻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古嬷嬷立在一边,瞧见自家小姐的白眼,就差没翻上天,终了,陶夫人默默收起满肚子的牢骚,道:“老爷,今日回来的倒是蛮早。”
陶大人装作没听见,干咳一声,喝了口茶:“以衎是今日回来?”
陶夫人点了点头,头上珠翠碰了一下,声音清脆,陶大人一看,“夫人,今日的发簪倒是不常见。”陶夫人望着陶大人诚挚的目光,不太想说话,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去看看池鱼。”
留下陶大人,一头雾水,很明显夫人不高兴了,陶大人很忧伤,松竹瞧着,上前轻声说道:“大人,那珠翠是上次公子送的,当时,您还说公子眼光好,衬肤色。”
陶大人,默默放下手中的杯盏,想着要不要去书房冷静冷静。
陶夫人穿过长廊,远远望见听风阁,檐下挂着几串风铃,伴着风声叮叮当当,“这小丫头,跟她爹一样,天天不知道琢磨些什么。”
古嬷嬷默默立在一边,望着夫人止不住的嘴角,选择充耳不闻。陶夫人望着,一个丫鬟的身影一晃而过。
那厢,丫鬟跑进去,“小姐,不好了,夫人来啦。”一颗松子糖凌空而来,砸中丫鬟的额头,
“哎呦,小姐~”丫鬟捂着额头,望着罪魁祸首,翠绿色条纹间色裙的裙摆,从书桌下悄悄飘散开来,腰身被桌子挡住,只见上身的嫩黄窄袖衫,白嫩的双手从袖口溜出来,手腕上玉镯叮当,手里拿着另外一颗松子糖,松子糖圆圆润润,滚动在手间,再往上瞧,一张芙蓉美人面,最动人的是那双眼,明明是妖媚的桃花眼,不知是谁窃取了星光划过夜空时的明媚,流进了这双眼中,让人一眼望去,满目灿烂。
这双眼如今睁大了起来,“我说,环儿啊,下次,通风报信这事,你让佩儿做就好。一副好画又毁了。”
这声音清脆,落地叮当。
这才望见,这书桌上还摊着一副画,瞧上去花团锦簇,色彩斑斓,就是半天认不出,画了个什么,这一团团色彩里,突兀里有一笔划了出去,环儿抽了抽嘴角,“小姐,你还是收一下吧,夫人马上到了。”
“收拾什么?”有个声音问道,环儿转身,“自然是,”一眼望着古嬷嬷,环儿动了动嘴,没敢再说下去。
“古嬷嬷,我娘呢?”池鱼走了过来,环儿乖巧的躲到小姐后面。
“你今儿个又在房里做些什么?”陶夫人慢慢走过来,池鱼蹭到娘亲的身边,一脸乖巧,“亲亲娘亲,我真的不想学刺绣了”,小嘴巴嘟起来,伸过去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您瞧,我的手都被戳了多少个洞了。”
陶夫人瞧着,这双手,确实是红彤彤一片,还有几个针孔,仿佛要留出血来。
陶夫人眉毛皱了起来,有些心疼的神色,从眼底蔓延开来,池鱼趁热打铁,“娘亲~”一旁的古嬷嬷,瞅着小姐可怜兮兮的模样,“夫人,横竖也不需要小姐做多少绣活,不如学学做做香囊之类的。”
那边,池鱼喜上眉梢,道:“还是古嬷嬷疼我。娘亲~”
陶夫人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快些收拾,一会儿,你哥就回来了。”“呀,哥哥回来了,我这就去收拾。”
陶夫人望着小女儿,欢快的身影,“这孩子,一点都不像要及笄的姑娘。”
古嬷嬷扶着夫人,“夫人,小姐只是看起来一团孩子气,心里明净着呢。”
陶夫人,望向窗外,天色阴沉下来,“这天气怕是要下雨,衎儿还不知到了哪里。”
扬州城外,城门口的卫兵,远远望着两道身影,飞驰而来。
“吁~”到了跟前,前面一匹马停了下来,马上是个年轻的公子,一身蓝衣,头发高高的扎起,有几缕头发不听话的随风荡着,有一缕糊上了脸颊,那公子不耐烦的伸手挥走,守卫这时望清了他的脸,轮廓鲜明,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剑眉星目,肆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