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信离开后,景伍就一直在抄《道德经》,直到天色暗到完全看不见,才放下笔。
然后点了个灯,去厨房找了点吃的,随便对付了一口。
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也不知道院外的世界怎么样了,白纤柚,太子,敬德帝……
突然,正在胡思乱想的景伍,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也不知是景信还是绿芜回来了,不管是谁,总能拉来解惑!
她猛地一个起身,翻身下床,快速套好衣服,趿起鞋子,打开了房门,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夜色有点暗,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靠近。
景伍盯着黑影楞了两秒,随后“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房门,又略带哆嗦地从门内上了锁。
来人从身量上,可以明显判断出,既不是她爹景信,也不是绿芜。
景伍抵着房门,感觉自己有点发抖,月黑风高杀人夜,大夫人不会是感觉自己碍事,派人来灭口了吧。爹啊,你女儿快交代了,你死哪儿去了啊;绿芜啊,平日里你那么能刚,关键时刻怎么掉链子了;还有这破系统,有没有保险机制啊,会不会有任务者能量保护罩啊?
景伍脑子里不停地蹿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突然,黄栀那张狰狞的脸,定格在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不去。景伍急得有那么一瞬间,都感觉自己快踹不上气了。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抵着房门的景伍甚至感觉到了房门的轻微颤动。
“砰砰砰”,门外之人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改敲为拍。
景伍在对方拍第一下门的时候,就一下子从门边弹开,跑回了床上,一股脑将被子蒙头蒙脑盖住。
她之前的世界是法制高度发达的社会,而她成为现在的景伍,也一直都是被景信和绿芜保护着到现在的。
这种场面实在是应付不来啊。
门外之人,此时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拍的更大力了。那“砰砰砰”的声音,一下下好像是拍在景伍的心上一般,一股不受控制的酸麻感,从心脏位置快速向四肢涌去,让她感觉整个人瞬间就僵硬了。
“砰砰砰”。
门外传来极小声的叫门声。
“快开门,是我……”
景伍一时反应不及,只是感觉声音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都看到你了……我知道你在,开门,开门……”
“谁……谁啊……”景伍颤抖着声音回道,但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门外的人压根听不到她出声的询问。
门外,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是一阵由重到轻的脚步声。
是走了吗?
景伍掀开,闷着自己的棉被,大大得喘了口气,黑夜里她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过了不到盏茶的时间。
突然又传来一声“吱呀”声,接着“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落到了地上。
景伍僵着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白济远那张讨人嫌的脸,出现在不断晃动的烛火里,表情还略带委屈。
景伍瞬间瘫软,感觉自己提不起力气来,浑身上下,都冒了冷汗。
白济远压着声,小心道,“景伍,怎么不开门?你怎么了?生病了?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捂着被子你热不热啊?”
问着话的功夫,人已经走到了景伍的床边。
突然,一阵风通过打开的窗户,吹进了房间,吹灭了唯一的蜡烛,瞬间房内陷入黑暗。
景伍吓地“啊”了一声。
白济远赶紧上前,坐到景伍床边,“怎么了,怎么了?”,是极难听的公鸭嗓。
意识到真的是白济远,景伍安下心了,力气一点点回笼。
待景伍感觉自己应该能自如支配手脚后,突然“刷”地掀开被子,对着白济远就是一顿暴揍。
“叫你吓唬老娘!我踹死你,你这个狗少爷!”
“你是猪啊,大半夜不睡觉,摸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招你,惹你了啊,干嘛黑咕隆咚的来吓唬我……”
“……”
景伍揍得其实一点都不疼,对白济远来说,这种程度只能称为“绵软无力”。
但对挨揍太有心得的白济远,不管是挨到哪一种程度得揍,他都能表现出十足的痛苦。
“哎哟,好痛啊……”;“要死啦……”;“呜呜呜……不要打了”;“……”
没过多久,白济远的痛呼哀求声已经远远盖过了景伍的咒骂声。
“哼,你来干嘛。”景伍悻悻停手,没有好气的问道。
黑夜里,她看不清白济远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这些求饶声都是白济远,神采飞扬地学出来的。
景伍一停手,白济远便往景伍身边又凑了凑。
“我来找你说说话。”难听的公鸭嗓里能听出明显的委屈。
景伍叹了口气,“因为十二小姐,说你的那些话吗?”
白济远点了点头,意识到景伍看不清后,又轻声“嗯”了一句。
“她还小啊,童言无忌,你和她置气什么?你是当哥哥的,多让让妹妹。”景伍的安慰,干巴巴的,白济远却一句句都听进了心里。
“景伍,你说纤柚脾气那么坏,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了一入宫门深似海。”
景伍蹙眉,感觉有点怪怪的,“什么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在说什么?”
“哦,今天皇帝大叔来了啊,你不也见到了吗,他和父亲说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