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远继续说道,“但是,两年前在父亲的运作之下,族学的主事先生,段先生成了中正官之后,一切都变了,短短一月之内,族学里多出了很多中小世家的子弟,然后就开始有诸多的小矛盾出现,那个朱之嵩就是那会进的白家族学。”
“他不是寒门?”景伍忍不住插话,打断了白济远。
白济远摇了摇头,“他不是,他家祖上出过做官的,只是没落了罢了,但他仍能吃饱穿暖,有书可读,算什么寒门。真正的寒门士子,那可是三餐不济,若是不读书,那可是要全年都种在土里的。”
“一开始段先生当上中正官的时候,那些寒门学子都很高兴,自己的先生成了中正管,那他们比起其他的寒门学子,就有更多的优势,但是,段先生这人,极爱惜名声。”
“他不愿被人说偏袒自己的学生,所以在定乡品的时候,很是顾忌。”
“去年的时候,很多寒门当中‘中下’都没有几个,到了今年,族学中的寒门,全是下等。”
景伍窒了窒,九品中正制下,将学子分为上中下三等,而每一等中,又再细分上、中、下,一共九品。
若要当官,最次也要中中,这段先生的做法,简直就是绝了寒士入仕为官的路啊。
而那些半路塞进来的中小士家子弟,却凭借家世占了个现成的便宜,如此之下,矛盾必然。
白济远抿了抿唇,“段先生,是我父亲扶起来的,那些小世家的人,进的是我白家的族学,竹篮打水一场空,再大的恩也会变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