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娄县。
娄县位于吴郡最东面,也在吴县的东面。
这里是濒临大海的地方。
曾经的娄县,因为靠近海边,能靠晒盐为生,也能从海中打捞海鱼等。
可以说,娄县是相当富庶的。
娄县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家境殷实,不愁吃穿。
然而,一场大雨下来。
狂风所过,大雨冲刷,许多仿佛倒塌,地面早已被雨水浸泡着。
在淤积的水中,还有许多大树倒在地上。
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凄惨无比。
百姓遭到影响,甚至是哭天抢地,更有甚者,许多死去百姓的尸体,都漂浮在水中。
百姓如此,县衙也好不到哪里去。
娄县的县丞同样被雨水灌溉,城内羁押了无数的百姓。
无数人受灾了。
这个时候,雨还在继续下着。
而县衙当中,虽然积水多,但早已堆积了石头等,而县令娄宵直接在其中办公。
作为楚国的官员,娄宵是从鹿‘门’书院出来的。
他从书院中毕业,有一腔抱负,想要能一展‘胸’中的才华。
只是他刚刚赴任不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遇到困难,娄宵并未气馁。
这一段时间,娄宵不断的派人把粮食运往附近高低储存,又安排士兵前往城中搜寻还未撤离的百姓。
自狂风暴雨持续至今,娄宵已经一直没有睡个好觉了。
只是累了,就眯一会儿。
“报!”
忽然,一名士兵趟着水进来了。
士兵身上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进入灌满水的房间,道:“县令,城内还有一户人家不搬走。对方又是年迈的老人,不好处理。”
娄宵抬起头,吩咐道:“抬走就是,直接抬走啊!”
对于不愿意搬迁的人,娄宵都是强制执行。
如今的情况,根本容不得耽搁。
留在城内,那就是等死。
尤其是这狂风暴雨这么长的时间了,连一点削弱的迹象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士兵摇头道:“对方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丈,他手中还有匕首。一旦我们靠近,这老人家就要自尽,很不好处理。”
娄宵听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吧,带本官去看一看。”
他收起撰写的书信,贴身摆放好。
如今大雨不断,如果把书信留在房间中,说不定就被打湿了。贴身放好,再披上蓑衣,带着斗笠,才能确保书信不被打湿。
娄宵披上了蓑衣,戴上斗笠,跟着士兵就离开。
出了县衙,往县丞西北方向走了近两刻钟。
这里是娄宵地势较高的地方。
这样的地点,虽然暂时还未被大雨侵袭,但按照如今的情况,大雨连绵不断,这也是迟早的事情。
在这一片,有着一座座房屋。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搬迁走了,搬迁到高地躲避。
然而,却又一户住宅没有搬迁。
留下的人,赫然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
他站在屋檐下,怒目圆睁,手中更是拿着一柄匕首,大吼道:“老夫说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这是我袁家的宗祠所在,老夫不会走的。老夫要守着这里,你们滚,都滚吧。老夫的生死,和你们无关。”
老者看着住宅外的士兵,很是暴躁。
他手中的匕首,也在时不时挥舞。
娄宵听到了老者的话,他从地势低浅的低洼中走出来,来到袁家的住宅外。这里虽然淋雨,但暂时不受影响,还未被大雨淹。
娄宵来到府‘门’外,微微一笑,拱手道:“本官娄宵,乃是娄县的县令,老丈有礼了。”
老者看到娄宵,哼了声,但态度却也稍稍和缓。
来的人毕竟是县令。
老者昂着头,很是固执的说道:“娄县令,你走吧,老夫不会搬走的。家里面就剩下老夫一个人,老夫要守着这里。”
娄宵不急不躁的道:“老丈,本官不是来勒令你搬家的。本官来,是了解一下您老的情况。”
此话一出,老丈长长舒了一口气。
脸上紧张的神‘色’稍稍舒缓。
对娄宵的戒心,也稍稍的放松,不再是像刚才那么急躁。
娄宵又往前走了两步,他微笑道:“老丈刚才说家中没人了,只剩下您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呢?老丈的儿孙呢?”
老者说道:“他们都在吴县。”
娄宵道:“既然儿孙都在吴县,老丈何不前往吴县,陪着家人呢?”
老者哼了声,道:“娄县令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袁家的宗祠吗?任何时候,都不能缺人看着。宗祠在,袁家在。如果袁家的宗祠都丢了,袁家还是袁家吗?”
“小辈们本是要安排人回来的,但老夫不放心就回来了。”
“我袁家在娄宵上百年,岂能因为一场大雨,就彻底没有了。”
“家中的‘侍’从都遣散了,老夫一个人会守到底的。”
“老夫在,袁家的宗祠就在。”
老者眼中神‘色’坚定。
对一个老人而言,落叶归根是最重要的。
家族的宗祠在哪里,他的根在哪里,所以老者看着大雨虽然继续,但袁家还没有被淹着,就不愿意离开。
老者继续道:“娄县令,我袁家的住宅地势更高。这大雨再下个几天,也影响不到这里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走吧。”
娄宵听完后,已经全部明白了。
老者不愿意离开,是因为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