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桐接过去扫了一眼,唇边浮起一丝苦笑:“亏他想得出来。”接着便解释道:“这些都是治伤的草药,太医院既抓不出来,你们可照着样子自己去找,花园,后山,仔细找应该能找全,便算找不全,有一样算一样,总比眼睁睁着看着人死强一些。”
“秀珠,素云,快。”
窦涟漪一听,连客套话都免了,叫上两名丫头便要出门,脚刚一挪动,被夏若桐给扯住了,没好气了瞥了她一眼:“你就别添乱了,叫人看见岂不笑话,让我的人也一起去,咱们便在这等吧。”
“也好,那你们快去找。”
见她说得有理,何况床上的人也得人照看着,窦涟漪没有坚持,便找了外间当差的一名小太监过来,帮着擦拭小英子身上的伤。
“唔……呜……”
床上人间断地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听在人耳里越怕焦心。
“他怎么不叫了?”
到了后来却半天没有声音,身上的血迹倒是洗干净了,人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越怕像个死人一般,窦涟漪的心提了上来。
夏若桐探手试了一下鼻息,又翻了翻小英子的眼皮,发现瞳孔已经焕散了:“不好,若再不医治,只怕没救了。”
“这可怎么办好,秀珠,素云,你们倒是快点回来呀。”窦涟漪冲到门口,踮着脚望,哪怕是先回来一个也好呀。
夏若桐从怀中摸出拇指大小的一片来,递与那名小太监:“想办法塞到他的舌根底下。”见窦涟漪回头问询地望着自己,她解释道:“幸亏我来的时候有所准备,这是参片,可以暂时吊住一口气,希望等得及她们回来。”
“幸好有你。”
窦涟漪看她的眼神无比感激外带庆幸。
后来的确是亏了夏若桐,秀珠她们采回来的花花草草五花八门,有治外伤的,有煎来内服的,在她的指导下,很快用在了小英子的身上,至于活不活得过来,便看他的造化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只是头三天最为关键,外治内服一样不能少。”一直到傍晚,夏若桐才离去,临走前特意嘱咐道。
窦涟漪用力点点头,小英子此番算是替自己扛了一回,她一定要救回他。
好在上天还算开眼,三天后,小英子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但内伤太重,即便活过来,人只怕废了。
但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这日,听说小英子可以坐起来了,窦涟漪很是欣慰,便跑过去看望。
“奴才谢主子相救,此恩此德奴才永世不忘。”小英子一见她,便挣扎着欲起身参拜。
被她赶紧示意人扶住了,坐在素云搬来的凳子上,细细看了一下,小英子的神色确有好转,这才彻底放了心,“你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通个气,大家一起应对,总比你一个人扛要强些。”
“对不起,是奴才连累了主子,原是想帮您一把,只是人微言轻,反倒给人抓住了把柄。”小英子郝颜道。
窦涟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连累不连累的话以后别说了,大家同坐一条船上,原是该彼此照拂,我今儿个说句话:以后有我一口饭吃,便有你们一口汤喝,大家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们可愿意与我一起同舟共济?”
“愿意。”
“愿意。”
“愿意。”
三声一齐响了起来。
“好,窦涟漪能有你们在身边,也不枉来宫里一趟了。”她欣慰地点点头。
这时,门外有人请示:“窦夫人,微臣可以进来吗?”
“快请。”
听到徐太医来了,窦涟漪连忙命人相传,随即,徐怀玉在秀珠的引领下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微臣见过窦夫人。”
“快别客套了。”窦涟漪摆摆手,她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他请过来的,时间紧迫,便赶紧道:“你且帮他瞧瞧,瞧完了过来回话。”
回到正房,过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徐怀玉过来了,向她禀告诊断结果:“回禀窦夫人,伤者外伤基本无碍,只是内伤颇为严重,须得仔细调养,即便调养得当,以后也不能干重体力活了。”
“只要人活过来就是万幸,至于重活之类的不能干便不干罢了。”
窦涟漪忽然觉得胃酸上涌,想要呕,好在被她及时压下去了。
虽是极细微的不适之举,却也没逃过一位医者的眼晴,徐怀玉温声而问:“窦夫人不是说身体不适吗?不妨让微臣看看。”
也对,既是传他来请平安脉的,就算装模作样也得走走过场,窦涟漪便将玉腕伸出,置于请脉用的软枕上,秀珠又在上面盖了丝帕。
“咦?”
手指一搭上脉,徐怀玉不禁“咦”了一声,窦涟漪倒没什么,秀珠紧张兮兮地问:“怎么啦,可是病了?”
“秀珠姑娘别着急,容微臣仔细诊断。”
窦涟漪瞥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侍女,不觉笑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算没病也要被你这张乌鸦嘴说出病来。”
秀珠吐了吐舌头,不作声了,只是一脸难掩紧张地盯着徐怀玉两根修长的手指。
“应该是了。”
终于,徐怀玉收了指,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要紧不慢收拾软枕,可把秀珠急坏了:“徐太医,你别卖关子子,主子到底得了什么病,快说呀!”
“徐太医,不管什么病,你只管说出来便是,我扛得住。”联想到最近身子确实不大舒服,窦涟漪也不禁起了疑,当下鼓励一声。
徐太医这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