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莹嫔娘娘觐见。”李莲成走到门口,向外通传一声,外面值守的小太监再行通传,不一会儿,杜婉莹便进来了,身影依旧曼妙,却不似往日摇曳生姿,反而刻意一步一谨慎。
及至到了跟前,杜婉莹轻舒广袖,端庄有加地拜了下去:“臣妾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已得到皇上责罚敬事房的消息了,是以被传召面圣的时候,悄慢地吩咐贴身宫女去找太后,这会便在心中暗自祈祷:太后,您老人家快来解救臣妾吧。
“万岁?你们一个个表面上山呼万岁,背地里阳奉阴违,何曾将朕放在眼里?”
头上蓦然沁出了汗珠,杜婉莹知道这次的祸闯大了,违背圣意乃大不敬之罪,“臣妾惶恐,求皇上看在皇子的份上原谅臣妾吧。”
“皇子?你居然拿腹中的孩子来要挟朕,朕那句不与旁人生的话白说了吗?”这是他唯一可以给予心爱之人的特别,如今却被人故意破坏了,男人的眸底闪过一抹狠绝。
这份狠绝,杜婉莹虽未看到,却从他的言语中察觉了,震惊之余绝望地悲号:“皇上,难道您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要舍弃吗,臣妾替腹中孩儿恳求皇上饶他一命。”
“哼,若人人都似你一样置圣意于不顾,行先斩后奏之实,天子威信何在,来人,带下去,赐送子汤一碗。”
杜婉莹伏在地上呼天抢地,“皇上,您不能够啊!”
“带下去,带下去。”
玄寂离烦燥地摆着手,底下的小太监岂敢怠慢,在李莲成的指挥下上来便往外拖,“住手,谁敢动哀家孙儿一下,哀家饶不了他。”蓦地一声,莫说一众小太监不敢轻举妄动了,就连高坐堂上的男子也起身迎了上去。
“母后,您怎么来了?”
孝仁太后怒哼一声:“哀家再不来,只怕孙儿的命便没了。”
“皇上,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看把莹嫔吓的。”随同而来的皇后搂着杜婉莹,一边安抚一边也嗔怪了一句。
提及此事,玄寂离仍余怒未消:“她不遵圣意,欺上瞒下,着实是可恶,若不严惩只怕后宫人人效仿。”
“效仿什么?若后宫人人效仿着怀上龙儿,哀家喜闻乐见,皇上可以不顾玄月朝后继无人,哀家还怕他日去了,无法向列祖列宗交待呢。”
一牵扯到江山社稷,责任与义务,玄寂离无话可说了。
“皇后,你先陪莹嫔回去,命人好生照顾着,不许再有什么闪失。”孝仁太后回头吩咐一声,皇后与莹嫔行了跪安礼,退了下去。
玄寂离尤是不甘心:“母后,您曾经答应过儿臣的,如今不作数了吗?”
“不是哀家不作数,而是窦涟漪自己不争气,难堪承继皇室子息的重任,两位太医的结论皇上不是不知道,如果还抱着不与旁人生的信念,只怕我大玄皇室会断送在她的手里。”
孝仁太后凤眉浅蹙,据实以劝。
“皇上,俪嫔娘娘来了。”玄寂离还待为她辩护,一旁的李莲成朝门口努了努嘴,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想必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见了。
窦涟漪心情复杂地走进内殿,先向太后请安行礼,至他时,心中百感交集,就在刚刚她才知道,他与太后之间有过一场交易,他同意新后入宫,太后则默许他不与旁人生。
只是自己不争气,太后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