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子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不确定道:“奴才看着好像是福嫔吧?”
又是她,不知又想搞什么鬼,窦涟漪迟疑了一下,便跟了上去,前面那道身影时慢时快,总是在视线里,又保持着不至让你看得太清的距离。
这令她起了疑,不会是个局吧?
杨凝芷可是狡猾得很,还是不要着了她的道,心念这么一转时,窦涟漪停下了脚步,“小英子,你跟上去看看,我就在这里等你。”
“可是,主子您一个人留在这要不要紧?”小英子盯着前方快要走出视线的一袭绿点,又担心她的安危。
她看了看周围,前面不远处便是清漓宛,月王太妃被安排在此处下榻,就算出什么事,只要自己一喊,便会有人来搭救,便道:“不妨事,快去。”她倒要看看,这位皇帝的新宠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小英子不再犹豫,答应着去了,窦涟漪走得有点累了,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石凳子,抬腿走了过去,正要坐下,忽闻一声传过来:“夜晚更深露重,石凳更是凉气袭人,小心着了凉。”
“谁?”
如此夜深人静,本来除了风声再无旁杂,忽然有人说话,绕是她胆大,也吓了一大跳。
“俪嫔娘娘别怕,是我。”随着这一声,一道青色的人影自树丛后缓缓走了出来,卓然而立的身姿与绝世不凡的风华,令月华也淡了几分。
窦涟漪顿然安定下来,连忙福了一福:“臣妾见过广陵王。”
“不必拘礼。”月惊枫虚抬了手,不觉好奇道:“如此凉夜,俪嫔娘娘不回馆休息,却孤身一人站在此处,不知所为何故?”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她便随便捏了一个原因:“臣妾因席间喝多了,身上燥得很,便决定走着回去,不想一只耳环掉了,命随身宫人找去了,臣妾便在此等,顺便欣赏一下月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预感很不好,便一边说,一边趁对方不注意扯下一只耳环扔进了草丛中。
“臣妾还是不等了,告辞。”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离开为妙,她丢下一句刚要迈开步子,蓦地听见有人娇笑一声:“咦,皇上,您看那不是窦姐姐吗?”
完了,她的脑中轰地一下变成了空白。
“微臣见过皇上,福嫔娘娘。”月惊枫也是吃了一惊,不过一瞬,恢复了温软如玉的风度。
冷静,冷静,窦涟漪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已镇定下来,趋上前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视线一挑,见杨凝芷倚在男人身侧,笑得极是由衷。
“如此夜晚,朕以为只有自己有此雅兴,携美漫步于月光之下,原来,朕的俪嫔雅兴丝毫不亚于朕。”这番话用冰寒的声音道出,比隆冬的寒风还要刮人。
杨凝芷笑容一凝,小心翼翼地睃着男人的脸:“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该央求您带芷儿月下散步,那就碰不到姐姐了。”
“那样,就碰不到她与别的男人幽会的场景了,是吗?”他的声线又冷厉了许多,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
杨凝芷似乎被吓住了,扑通跪倒在地:“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求皇上别生气。”
“起来,不干你的事。”这位的胆小,越怕衬得另一位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窦涟漪深知目前的处境,弄得不好,只怕战熠阳的那一幕又要重演,双膝一屈,徐徐跪了下去:“皇上,第一,臣妾并非与人幽会,而是与月王爷偶遇与此;第二,臣妾为什么深夜出现在此,这得问问福嫔。”
“姐姐,妹妹听不懂,难不成是妹妹替你约了月王爷?”一脸无辜外加无害,然,这话何其恶毒,只要看看玄寂离深褚的脸色便可见效果。
月惊枫正色道:“福嫔娘娘,话可不能乱说,本王确系偶遇俪嫔娘娘,至于俪嫔娘娘为何在此出现……”他也想不通,一时语塞,便住口看了一眼窦涟漪,意思是让她自己解释。
“皇上,臣妾席上喝了点酒,身子发热,便打算走着回去,走到转弯处时,看见前面一道绿衫人影一闪,看着像是福嫔,便一路跟到了这里,不想耳环掉了,是以命小英子继续委随其后,臣妾则留下来寻找耳环,这才遇到月王爷,左不过说了三句话,您和福嫔便到了。”实话实说,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且事到如今,与杨凝芷的恩怨恐怕不得不搬上台面了。
又是扑通一声,杨凝芷再次跪在男人脚下,面现哀戚,我见犹怜:“皇上,臣妾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姐姐,令姐姐如此误会臣妾。“
“李莲成,去,命宫中守卫搜索一绿衫女子。”一声令下,李莲成领命而去,玄寂离又命令余下的随从:“你们,帮俪嫔娘娘找回耳环。”
几名小太监闻令四散,在草丛中搜索起来,不一会儿,一名小太监大叫着奔了回来:“找到了。”
“正是它呢,皇上您看,臣妾没骗您吧。”窦涟漪接过来,故作惊喜地嚷了一声,然后高举到他面前,嘟了娇唇,半是委屈半是不满。
若是往常,她这般娇嗔、楚楚动人的样子,纵他百炼钢早化作了绕指柔,然,此刻的他,却面冷心更是冷硬如铁。
“怎么,你在怪朕冤枉了你吗?”
冷削的一声自头顶上传过来,令头皮一紧,她伏地而答:“臣妾不敢。”
因酒气而热扑扑的身子早已冷却,冬日的寒风扫过来,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窦涟漪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双手拢住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