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婳姒一扬眉头,脆声答道:“奴婢没嘀咕什么,也不敢嘀咕什么。”
声音似画眉欢叫,令郁结在他心中的最后一点烦闷也荡然不见。
蠼唧……蠼唧……
忽然传来两声,玄寂离不禁奇怪,殿内怎么跑进蛐蛐来了。
“别叫,嘘,嘘。”窦婳姒蓦然捂住胸口,低下头,仿佛在跟谁说话。
蠼唧……蠼唧……
那叫声非但没停,反倒叫得更欢了,女孩气得一努嘴:“再叫,拍死你。”
“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玄寂离听出来了,那声音是从她的怀里传出来的。
窦婳姒睃了他一眼,吭哧吭哧道:“奴婢拿出来了,您看了不许骂奴婢。”
“朕应了便是。”玄寂离的好奇心也被吊起来了,急欲一睹为快,自是满口答应。
女孩眉开眼笑地从怀里摸出一个丝筒,小心地揭开盖子给他看。
里面两只丑陋的家伙,一黑一黄,扇动着双翅蠼唧蠼唧地叫得欢。
“这是什么?”玄寂离惊奇一声,而且,一个女孩子喜欢这种东西,真是闻所未闻。
“蛐蛐呀,这只黄脑袋的叫大黄,黑头的奴婢叫它老黑,好玩吧。”窦婳姒兴致勃勃地,用一根草棍挑着它们介绍给他听。
噢,原来蛐蛐长这个样子,他以前常听它在夏夜里、墙根下鸣叫,今儿还是头一次得见尊颜。
“皇上,我们斗蛐蛐玩吧。”窦婳姒提议道。
玄寂离皱了眉头:“胡闹,朕堂堂一国之君,哪能玩这个,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又没人看见,很好玩的,来嘛,来嘛。”窦婳姒又是怂恿又是央求,最后将手中的草棍折成两截,硬往他手里塞。
他终于被说动了:“怎么玩?”
窦婳姒见他终于肯了,喜孜孜地将丝筒一倒,两只家伙跳到了青玉案上,这恐怕是史上唯一爬上皇帝御桌的蛐蛐了。
“您先挑,选哪一只?”
玄寂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想黄色是天家之色,便扬手一指,选了那只黄头蟋蟀。
“皇上有眼光,这只大黄儿头大个头大、牙大腿又粗,看品相便很厉害。”窦婳姒如数家珍,用草棍挑着老黑:“去,咬它。”
老黑先是竖翅鸣叫一番,以壮声威,直扑大黄而来。
玄寂离急了,也学着她的样戳大黄儿:“给朕上。”
两只蛐蛐头对头,各自张开钳子似的大口互相对咬,也用足踢,打得不亦乐乎。
旁边两人一边挑逗一边哈哈大笑,全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本宫还怕皇上心情不好,特地赶来安慰,看来本宫是多虑了。”
窦涟漪偏头,笑着小声一句。
“娘娘,您别介意,皇上这两天心情不爽,难得今儿高兴。”李莲成乍一见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欣然,毕竟皇上开心是他最大的职责,却听出旁边这位主子有些不高兴,忙解释道。
御书案化作的战场上,胜负已分,老黑无声的败下阵来,大黄儿则高竖双翅,傲然地大声长鸣,显得十分得意。
“哈哈,朕赢了。”男人更是得意大笑。
窦涟漪轻步上前,一边行礼一边笑言:“皇上英武,这只蟋蟀沾了王气,自是神勇无敌。”
玄寂离看见她,忙不迭地示意宫婢打扮的女孩:“婳姒,快,收起来。”自己则起身迎了上来,牵起她的手走向书案后:“这么晚怎的过来了?”
“怎么,听皇上的口气好像不欢迎,那臣妾告退。”她玩笑着,作势要走,无奈手被他紧紧地抓着。
玄寂离睨了他一眼:“朕哪有,不许冤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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