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两本都是规劝女子向善的,虽说如今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到底读多了书也无用。”便偏过头询问两位:“哀家觉得甚好,皇帝,皇后,你们的意思呢?”
皇帝一见此女,素日清冷的脸庞柔和了许多不说,那抹笑意更是一直挂在唇边,月碧落会心地抿嘴一笑:“皇上,臣妾替您作主留下了,如何?”
玄寂离情知她误会了,只报以淡淡一笑:“皇后既是相中了,朕岂有不允之理。”
“谢太后、皇上、皇后娘娘、皇贵妃垂青。”面色一喜,杜婉莹扬声谢恩,俏丽之态越发惹人喜爱。
“太后,按说主教习与一众佳丽朝夕相处,最是了解不过了,是以臣妾有些好奇。”安景凉虽是打哑迷似的一句,又用了玩笑的口吻,坐中人却是都听明白了,毕竟那份名单昨儿个都见过了,上面并没有杜婉莹。
玄寂离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皇贵妃若是想知道,私下里去问便行了。”回过脸来,却将手臂倚在阔背红木椅的扶手上,意兴略透阑姗地问:“谁是杨凝芷?”
最左边一位佳丽应声出列,伏倒在地:“臣,臣女杨凝芷拜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短短的一句话,打了无数个磕巴。
太后摇摇头,如此难登大雅之堂,以后如何在后宫立足。
“抬起头来。”倒是皇后温和地命令道。
杨凝芷颤颤兢兢地抬起头,玄寂离扫了一眼,不过是中人之姿,若只是怯怯不已,倒有几分动人,只是此时大概太过害怕,以至一张脸惊惶得失了最后一丝吸引人之处。
“皇上,依臣妾看……”皇后的眼神请示性地看向他,沉吟之意不用猜便知是不予留下。
窦涟漪,朕倒要看看你推荐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玄寂离淡淡地发出一声:“留牌子。”
“谢皇上恩典。”杨凝芷几乎不报任何希望了,突然听到自己被留了牌子,还是皇上金口为开,喜不自胜,伏在地上叩头谢恩。
杜婉莹的艳唇几不可见地撇了一下,到底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堂上之人自是谁也不曾发觉。
自此,这五位佳丽命运落定。
直到最后一批殿选完毕,几位天家贵胄坐了大半天,早已不耐,只等着有人发话散去,不想太后忽然“咦”了一声:“哀家记得一共进了一百零六位佳丽,怎的好像只有一百零五位,难不成是哀家记错了?”
“太后好记性,如何会记得错。”安景凉早就发觉了,只是沉吟着不知当讲不当讲,见此一问,适时发声恭维一句,顺便也证实了太后的疑问。
红木阔背椅发出一声轻响,坐中人起身趋向皇上面前,盈盈拜了下去:“臣妾有错,请皇上责罚。”
“起来说话。”玄寂离正接过茶盅,徐徐啜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水,极是舒服,便和颜悦色一声。
皇后却不肯起来:“母后记得没错,此次的确是进了一百零六名秀女,只是前日,窦修仪来报,一名秀女不慎感染风寒,可否废除秀选资格,臣妾为怕传染太后皇上还有众位妹妹,便自作主张应允了,还请皇上降罪。”
“朕既将选秀事宜交与你协助母后处理,便有权处置一些事宜,起来吧。”玄寂离将茶盅往旁边的李莲成手上一递,一边说一边俯身亲自扶了皇后起来。
月碧落感激而欣喜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重新落坐。
“早不病晚不病,偏这个时候病了,不知道请过太医没有,寻常的风寒倒没什么,若是流感,传染开来可不得了。”安景凉抚了抚鬓边有些松垮的珠花,闲闲道来。
见太后询问地望过来,月碧落倒有点慌了,“这个臣妾没有过问,都是窦修仪在管,不如唤她进来问问?”
“传。”太后正自沉吟,皇帝玄寂离已开了金口。
外面,窦涟漪本来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地办完了这趟差事,忽闻小太监来传,皇上有事询问,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夏若桐装病的事露陷了吧。
当下沉了心绪,跟在小太监的身后进了偏殿,几支儿臂粗的红烛将整个宫殿照得亮如白昼,堂上几人锦衣华服,气势不凡。
她稳步上前,跪于堂下,一一问过安,静等示下。
“夏若桐感染风寒可有太医诊治?”
因心中不安,她一直伏于地上未敢抬头,斜前上方传过来的声音熟悉入骨,此刻听来,却是惊多于喜。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窦涟漪暗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回答:“奴婢怕传出去引发不必要的慌乱,是以未敢惊动太医。”
“噢。”
他极是玩味地浅应一声。
“抬起头来。”下一句却含了威仪。
窦涟漪强自镇定后,方依命抬起头来,却垂着眸不去看他。
“看着朕。”
这三个字沉了声线,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随声而来。
坏了,他必是察觉出了什么,窦涟漪一直趴伏在地上,因为紧张指甲抠在坚硬却光滑的金砖上,划出一道印迹,她决然抬起头,视线与他窒人的目光相撞,一下子慌了神,荡然跳开了。
果然在撒谎,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双眼睛太过清辙,一撒谎便会露了馅吗?
“来人,将夏若桐带上来;另外,叫王文庸来一趟。”他丢下她不理,自顾发出了旨意。
窦涟漪心思飞转,考虑着应对之策,并在心中不住地祈祷,太医千万不要查出什么来才好,可是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