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的黄陵城太守府内。
“你说什么!延。。延兴城已被攻破。城内无一人生还?怎么可能,这可是二十五万人啊,怎么可能这样说没就没了?”陶乾被惊得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眼紧紧地闭着,一丝滚烫的泪水从他那堆满皱纹的眼角滑了下来。
“噗。”急火攻心的陶太守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便倒卧在椅子上失去了直觉。
“陶大人!陶大人!”周围的仆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吓坏了,个个慌不迭的围着陶乾忙活了起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捏虎口的捏虎口,整个太守府顿时便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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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陶乾,银月帝国之内还有一人也被李凌的狠辣屠城气的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斩杀当场。此人就是郢洲国大将军,此次征伐大军的最高指挥者,萧云。
原来,就在李凌疯了一般冲进延兴城之后,趴在地上心脉具损的副将沈全便命令自己的亲信追赶萧云大军,并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大将军知晓。
此人也不敢耽搁,趁着大军涌入城中的时机便翻身上马直奔西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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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王八蛋!你李凌活腻了不成!竟敢违抗军令灭地屠城!你!你!你误我百万大军浴血沙场,你误我郢洲国亿万黎民啊!”萧云气得一把怒火堵在了心口,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萧雨看着被父亲糟蹋的不成样子的中军大账,此刻也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只盼着萧云能尽快平静下来。
“呼呼呼。”骂也骂够了,摔也摔累了,萧云大口喘着粗气,胀红着脸呆立在帐内,想着该如何收拾李凌留下的烂摊子。
“父亲,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阻止李将军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我怕他如果又屠一城,那您再想挽回恐怕就是痴人说梦了。”萧雨见父亲的火气发泄完了,便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啊!言之有理,得亏你提醒了我。哎。为父也是被李凌这混蛋给气懵了。”听到萧雨所说,他才突然一下如梦方醒。
“将萧山和墨涵叫来,我有事要对你们说。”
片刻之后,墨涵三人便来到了萧云面前。
“山儿,墨涵,想必那李凌做出来的蠢事你们也有所耳闻了,所以我现在必须要赶往银月北域,尽可能的将战事挽回过来。所以接下来出兵秦渊城的事,就暂时交给你们三人了。切记不可再像李凌那般铸成大错啊。”说完,萧云就疲惫的叹了口气。
“父亲放心。”
“大将军放心便是。”
萧雨三人低头抱拳应了一声,等他们再抬起头时,中军大帐内已经不见了萧云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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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延兴城,一路之上逐渐冷静下来的李凌将军,也在为自己所做的决定而感到忐忑不安,然而他并不是在为那些被他屠戮一空的延兴城军民感到忏悔,而是害怕大将军萧云的怒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几日,大军行进的极为缓慢,完全没有了刚刚分兵时那种急于攻城略地的进兵速度,而这也是李凌刻意安排的。因为他的心中也打着一副自己的小算盘。
既然自己屠城灭地已成事实,那他就只好将错就错,让这个消息尽快传遍整个银月北域,甚至他还亲自派了细作前往各个城池之中散播消息,扩散恐怖气氛。他甚至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次杀鸡儆猴的屠戮,定然会让那些敢于顽固抵抗的贱民畏首畏尾,到那时,自己这二十五万大军岂不能不伤一兵一卒的顺利接管整个北域吗,甚至还能将功抵罪,求一个不奖不罚的最好结果。
不过,他的想法却和即将发生的事实背道而驰。
这几日,黄陵城所辖十二座卫城之中,上至城主将军,下至黎民百姓,无一不是同仇敌骇,誓要与郢洲军队拼一个你死我活。甚至不少军中狠角还自发组织了先锋军敢死队,拼着自己玉碎也要朝郢洲军的心窝子狠狠捅上一刀。
而且,这种从悲凉到愤怒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丝毫磨灭,反倒成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了。
而三日之后的李凌大军也察觉到了这种危险的气息。
原来本应一马平川的官道上,现在却变得泥泞不堪,让大军寸步难行,甚至在道路两旁还被人布置了无数的机关暗弩,只要郢洲军队一来,便会触发引信,使得原本平静的道路两旁霎时间万箭齐发,让郢洲军队死伤惨重。更有甚者,还会在两侧山崖之上布下滚木擂石,在道路中挖好陷马坑绊马索,拼尽一切可行的办法,阻挡着郢洲大军的行进。
“报!李将军,前方桥梁已被破坏一空,我军想要渡河,必须趟水前行。”斥候营统领跪倒回报。
“哼,又是这些雕虫小技。”这几日,李凌可谓见识到了各种来自银月民间的土办法,光着拆桥一招就用了不下七八回了。
“命令前锋部队先行过河查探敌情,若无埋伏后续大军依次渡河。下去吧。”还是那套说了七八遍的老词儿,李凌打着哈欠交代着,完全就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因为他知道,那些银月刁民虽然能搞一些小动作,但是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真刀真枪的和自己这二十五万大军摆开阵势干上一场。
然而这次,他却要为自己的大意买单了。
大约半个时辰,郢洲先锋骑兵如往常一样,策马扬鞭准备冲过这条看似很浅的小河,